“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有人笑着问:“殿下,俺们那边的规矩,就在喜堂上掀盖头啊。”
“怎么也轮不到你们的规矩,京城的规矩是……”又有人喊了起来,大家哈哈的笑声太大了,那人喊什么都听不见。
越绣宁已经被领着继续走了,又走了好半天,周围安静了很多,听见喜娘笑着:“新娘入洞房,先迈右脚情意长……”
扶着她的喜娘提醒她迈右脚,于是迈过了门槛,来到了屋里,终于坐下了。
越绣宁都松了口气。
“新郎玉称挑红盖,称心如意……”
随着喜娘笑嘻嘻的唱词,盖头被挑开了。
这会儿都已经天黑了,越绣宁被盖头盖了很长时间,一下子适应不了周围的灯光,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缓和了半天,才看清楚坐在跟前的林炤。
林炤穿着大红的新郎袍子,难得他平常只爱穿青色灰色的人,今天穿的这样喜气洋洋地,别说,还真的很英俊,眉目隽朗,嘴边含笑,眼睛也带着笑意,笑吟吟的看着她。
越绣宁脸蛋有些发红。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随着撒帐礼,什么金纸折的元宝、荔枝、花生、桂圆、莲子等等就被喜娘一把把的往新郎新娘身上扔,如雨下一般。
撒帐完毕,另一个喜娘已经用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端着合卺酒过来了。这边的喜娘就笑着:“喝了合卺酒,夫妻美满的日子长长久久。”
给新娘和新郎一人端了一杯,两人将胳膊交缠,喝了这杯酒。
越绣宁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之外,一直到现在没吃饭了,虽然这杯酒不多,但喝到肚子里火辣辣的,顿时受不了了,觉着胃里难受的很,不管怎么样,也要吃点东西。
“新郎官要去敬酒了,客人喝满意,才能入洞房。”喜娘笑着过来催新郎。林炤才放下酒杯,原本心里正嘀咕,还有多少这样的礼节啊,就听见这么一句,有点惊讶,扭头道:“我还用去敬酒?”
这反问把喜娘们也给问的愣住了,几个人呆了呆,村里的婶子笑着道:“这是规矩啊,哪个新郎官不去?”
杏花村的人全都不知道,虽然奇怪林炤怎么突然的在长安城买了宅子什么的,但今天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林炤想了想,对越绣宁道:“我出去说一声就回来。”
越绣宁抿着嘴笑,然后马上道:“我得吃点东西,我快饿……”好在生生把那个字给咽下去了。
林炤一听着了忙,忙道:“快快,端些吃的来,外面桌上摆上,一会儿我来陪你喝酒。”跟越绣宁笑眯眯美滋滋的说了一句,就起身出去,看看谁敢让他敬酒。
当然一出来风一吹,仿佛从温柔甜蜜的温柔窝出来了一般,清醒了一些,突然想起来,别人也就罢了,廖文超早上说过,他会过来。
看样子,晚上的廖文超肯定会说些恭喜的吉祥话了。
林炤嘴边带着笑意往前走着。
巩成前曾经隐晦的打听过一些事情,林炤心里明白,这是帮廖文超打听的,廖文超是皇帝母族的嫡系,在皇帝统治天下这四十年中,廖文超的家族茁壮成长,所以,他要在家族中找到一个和林炤年岁合适辈分合适的姑娘肯定很容易。
不过,廖文超对林炤没有太大的信心。
一来是因为林炤的一些表现,让他感觉林炤完全就是个乡下长大的笨小子,虽然长了一张和先太子很像的脸,但聪慧、机敏、睿智已经远远的比不上先太子了。
当然,这是他的认为。
二来,廖文超是很狡猾的人,能不站队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站队的。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他必然也想要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