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自然是不会去上朝的,可是初禾还想着去看看太后。
日上三竿,初禾终于睡醒,看着身旁橡皮糖一样黏在她身上的齐禛,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轻轻扒拉开齐禛的手,蹑手蹑脚的走到梳妆台,云鬓花颜上前来替她梳妆。
初禾穿了一件奶油杏神丝绣被季绢曳地裙,耳上是烧蓝白云石耳环,云鬓半散,只用他送的那支白玉海棠簪子轻轻一绾,便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只是美人眼中尽是血丝,眼下乌青,一看便是一夜都没睡好。
初禾无奈,往自己黑眼圈上又多扑了几层粉才堪堪遮住。
初禾没好气的起身,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便匆匆去看望太后。
太后宫中
初禾进去时,太后穿着一袭暗绛红针绣软缎,端庄的宫髻上垂着凤钗金步摇,耳上是织丝翡翠耳坠。
太后斜靠在椅子上,虽是被病痛折磨的脸色苍白,但到底这雍容华贵的气度却是难以磨灭。
“给太后娘娘请安。”初禾一边说着一边便要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咳咳...”话还没说完,太后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刘嬷嬷,快去把初禾丫头扶起来...咳咳...”
听到这话,刘嬷嬷赶忙去搀扶初禾。
初禾心中一痛,原主过往与太后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部浮现在脑中。
沈初禾自幼被灭族,是太后将她带在身边,细心教养。
因为太后心中有愧,又加上深宫寂寞,对她的宠爱程度近乎溺爱。
在沈初禾心中,早已把太后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
只是前世太后坚持将她嫁给齐禛,坚决反对她下嫁赵祈明,沈初禾误以为太后对她并无感情,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意愿,由此便生了嫌隙,太后至死都没有等来沈初禾看望一眼。
初禾又一次叹息,现在看来,太后哪里是识人不清,简直是识人太清了。
太后在宫中能稳坐钓鱼台这么多年,定是早已看出赵祈明是个什么货色,才不把沈初禾嫁给他。
前世的沈初禾不懂,等到她懂了,却也已经晚了。
看着椅子上近乎油尽灯枯的太后,初禾在刘嬷嬷的搀扶下站起来。
她上前几步,端起桌上的药碗,亲自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太后嘴边。
“母后,您喝药。”初禾的声音有些颤抖,巨大的悲伤和无奈冲击着她。
太后脸上终于有几分笑意,低头喝了那勺药。
“傻孩子,这些事让下人来做便是,何苦自己亲自动手。”
初禾摇了摇头,坚持自己亲自喂药。
谁知太后喝了几口后,倒是别过了脸,摆摆手道:“孩子,不必了,我这具躯壳也不过这几日了,到白白浪费了这些上好的药材”
“更何况,这药太苦了,我不乐意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