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校的视线落在她发顶:“你是因那起报道事故才要采访我的吧?可那件事很快平息了,我不确定后续你还会不会找我。我一进山,最少也要一个月。我不由想,等我再回去时,你会不会问一句:你贵姓?”
反正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是没有过,虽说是酒精作祟,到底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相比她抖机灵套路他采访,他这分明是算计她呢。余之遇可没忘,当他提起采药实践课时,自己深怕他不同意带上她,还放低了姿态求他。思及引,拿筷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气。
“余之遇,我把你带到临水,是为了让你了解我。”肖子校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不急不徐地继续:“林久琳来是个意外。在确定支教名单时,我已在自己权限范围内将她排除在外。当然,这与你无关。”
制定支教计划,确定领队和支教老师名单时,他们还没在中医大重逢。肖子校只是恪守,既然是过去式,各自安好,互不相扰便好。故而无意再有交集。
“我的修养本不该让我做出当给她难堪这种事。我是借此表明立场,在我这,既已分手,不能做回朋友。如果同事的关系避免不了有所接触,我可以不做这个教授。”肖子校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语气坚定也冷漠:“五年足够冷却一段感情,我是她丢掉的人,不是她想捡便能捡得回。”
也是五年。余之遇心尖微颤,难免联想到自己。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你们为什么分手?”
肖子校默了一秒,答:“我那时在读博,太忙,没时间陪她,她生病时我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山里,后来还去国外访学交流,远隔万里,我对她的关心只能停留在提醒她多喝水上。”话至此,他自嘲地笑了笑:“她受不了提出分手,说到底原因在我。”
这或许是很多恋人分手的原因。两个人的步伐不一致,迁就只能是一时,时间久了,矛盾不可避免。这种时候,男人大多选择事业。
女人更是矛盾体,起初总以为喜欢便是全部,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哪怕需要背弃全世界,也没问题。甚至愿意以此证明真心。等付出真心,却没得到足够回应时,便不满足。余之遇相信,林久琳也是试图理解过的,久而久之,便觉得有他和没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失望不是一天的事,是一点一滴的累积。
这么说来,林久琳也没什么错。兜兜转转之后发现,还是他好,想回头并不奇怪。
可显然,肖子校的爱情观不允许。
对林久琳而言,他未免绝情。可对于他未来的伴侣,若他说到做到,不与前任有所瓜葛,无疑是幸福。
他足够坦诚,余之遇无意再多问,可一想到自己来临水是着了他的道,忍不住损了他一句:“像小肖教授这种大忙人,就应该单身。”
似乎是担心余之遇以为和他在一起,会步林久琳的后尘,肖子校说:“以前年轻,一心学术,现在遇到喜欢的人,已有资本做取舍。”
“喜欢的人?表白我啊?了解我吗就瞎喜欢?!”余之遇移开视线,没看他眼睛:“怎么取舍?能不出差不进山,还是能随叫随到?”
肖子校深看了她侧脸几秒:“我能做到哪一步,不是现在用嘴说。你只要知道,在经历此前那段感情后,我反思过,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
他没承诺,但比承诺更中听。余之遇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我在追你,不是最恰当的时机。可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了吗?”见余之遇又要翻脸,肖子校伸手揉了她发顶一下,安抚道:“我是说你聪明。”
余之遇瞪他。
肖子校似笑了下:“原本没想和你说与她的这层关系,至少昨晚知道领队换成她时,还没打算坦白。自她入职,我们没打过照面,我以为她和我的态度是一样的,那又何必和你说。毕竟,这不是加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