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春香在傍晚前来到了西江月酒楼。
“哎呀香香姑娘,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客人们都流失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是再不来,有些泼赖的甚至都敢把咱这店给砸喽!”掌柜见到春香进门后如释重负,连忙迎上去,吹捧的好话一句接一句往出冒。
“掌柜,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你也要想其他办法呀,不然等我走了你就等着酒楼倒闭吗?你们这里的酒还蛮好,倒闭了多可惜。”春香对掌柜奉劝了一句。
她对这掌柜虽然谈不上多喜欢,但至少不讨厌,作为生意人,他答应春香的报酬和分成都如数兑现,酒楼中被卖来的姑娘们得到自由后他也不耍赖,只要姑娘们想走,他从不拦着,不过这些姑娘们离开也没个去处,因此大都选择继续留下。跟以前相比,虽然干得都是一样的活儿,但作为自由身,酒楼就无法再强迫她们做什么事。
“美酒虽好,但也比不上美女对客人们的吸引力呀!”掌柜也愁眉苦脸,明知道春香早晚要离开,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别的出路。
春香耸耸肩,她不懂经营,也帮不上什么忙,能提醒店家一句已经是仁至义尽。
时间临近傍晚,演出得准时进行,她随后就进了自己屋子,开始着手打扮。
待演出开始,她款款而出到固定地方坐下时,眼神向周围一扫,迅速发现了坐在三楼正当中的段信。
看来这位段进士真是每天都来守着呀,明明她今天的出场毫无预告。
她今天刻意将弹奏的曲子换成了哀伤的风格,一曲接一曲都是如此。临近终了,她甚至还罕见的开口唱起了词。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留。”
春香擅长弄琴,唱曲也丝毫不逊色,半首词下来已经让台下客人泪流满面,纷纷感慨到底是何人何事才能让香香姑娘如此动情感伤,心中又羡又悲。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
这便是今晚最后一首曲子,唱罢,春香一如往常般收拾乐器准备回屋,但在起身时却刻意抬袖在眼角沾了沾。
台下观众们以往到了这时候都是要鼓掌欢呼的,但鉴于春香今晚全程哀伤的演奏,再加上最后那首声泪俱下的词曲,让众人都不免猜想她受了什么情伤,因此寂静一片,默默的感同身受。
回到屋里,春香将门一关,顿时卸下了伪装,哼着不成曲的欢快小调,坐在桌前清理起脸上的脂粉。
她刚才回来的路上瞄了段信一眼,并故意动作大了点好让他发现。果然不出所料,段信一脸关切的盯着自己,到这里计划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小二随后就敲响了紧闭的门,声音急切:“香香姑娘,你没事吧?今日怎么尽弹些悲曲?”
掌柜询问的声音紧接着也响起。他心中还疑惑,春香刚来时明明还一脸随意,怎么一上台就变了样?
“我没事,你们帮我去将段公子叫来。”春香将脸上最后一点妆容擦去,朝门外吩咐一声。随后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好让眼眶看起来红一些。
不一会儿,外面就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段信那家伙。
“春……咳,香香姑娘,你怎么样了?”段信的声音一听就很急。
“你、进来吧。”春香刻意将声音控制得哽咽了一些,配上泛红的眼眶,就像刚刚哭过一样。
段信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见里面只点了半根细小的蜡烛,春香凄美的小脸在烛光朦胧间隐现。
“你、你怎么了?”段信不敢坐下,立在桌旁轻声问。
“没什么,就是遇到一些烦心事……你坐吧。”春香指了指对面的位子,手臂移动形成的气流让蜡烛火苗闪动一下。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