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仪向后看了一眼勾了勾手,一个侍从随即上前将椅子挪到了他的落脚处。
他坐下后又从袖袍中摸出一个折子念了起来:“李柱,年三十有一,原居于郭府后街经营商铺,住所占地一分三厘(约八十七平米),被郭府强拆,得银二十五两;张大福,年二十有四,原居于郭府后街贩卖水产,住所一分五厘,被郭府强拆,得银二十七两;张顺……”
这个折子就是胡伟才连夜派人去登记入册的受害人,除了迁去外县的人都登在了上面。
宋仪一连念了好多个名字,郭兴听着听着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郭府附近的地价他是了解的,二十余两连个茅厕都买不下,更别说房子了。看来是郭府当初扩建期间在银钱上招惹了百姓,便急忙打断了宋仪念名单的话:“大人,不必再念了。”
“怎么,想起来了?”宋仪听后将展开的折子合了起来,冷笑着问。
“大人,下官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此事下官着实不知啊!当初前家主郭玉在世时,扩建府邸这种大事都得由他亲自拍板,具体动工也都是交给下人,与下官实无瓜葛!”郭兴半是求饶半是解释地说,这期间他的额头一直贴在地上。
“把事情往上赖给一个死人,往下又甩给仆从家丁,你的意思是想让郭玉从地府里钻出来再处理此事,还是想让一帮小人物替你顶罪?”
“下官不敢!”郭兴说着,稍稍抬起了头说:“这种事情都怪下官管束不严,具体情况请待下官回去严查一番,定能将其中猫腻一点不剩地挖出来,给作奸犯科之人严惩!”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大人刚才说得那些百姓,下官一定也会处理妥当,让他们全都安定下来。”
“怎么个处理法?说来听听。”
“呃……下官会另出钱为他们选址修建新房,之前付过的银两也不收回,就当是对他们的安抚。”郭兴回答。
“如果他们不愿搬迁仍要住在原处呢?他们靠做商贩为生,一无土地二无手艺,你若现在答应了建房,实则把他们迁移到穷乡僻壤,让他们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