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皇子乃皇后所出,他相信每个人都会有私心,尤其是有关权力一事,韦皇后能够毫不介怀地将皇权拱手相让?
他不相信。
他之所以神色阴沉,是知道韦皇后所言不无道理,也知道韦皇后所言或许也出于私心。
说到底,是他自己疑惑不定。
为了朝局的稳定,也为了朝局的将来,的确应该册立太子了,但是册立谁为太子,他的确拿不定注意。
登儿乃皇后所出,无论于礼制于年纪,登儿都是最有资格的人,但是……
云儿是他最为喜爱的皇子,寄托着他对云氏女无法弥补的遗憾,他想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云儿。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莫过于皇位。
永昭帝长长叹息了一声,看向了身侧伺候的裘恩,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裘恩,你觉得十八皇子和二十一皇子,谁更适合成为太子?”
裘恩抖了一下,忙不迭弯下身子,带着颤音回道:“皇上,奴才惶恐!国储之事,奴才不敢置喙。再说,皇上春秋鼎盛……”
“好了,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永昭帝打断他的话语道。
裘恩是母后留下来的奴才,伺候了这么多年,是除了房保之外伺候得最久的人了。
在这个时候,就这样的事情,永昭帝也不可能询问其它人,裘恩倒还是个人选了。
即便至佑帝这样说,裘恩还是不敢说什么,只回道:“皇上,奴才实在不敢有什么想法,请皇上恕罪!”
永昭帝皱了皱眉,不悦地看了裘恩一眼。
见此,裘恩将利弊飞快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冒险问一句:“皇上,奴才觉得两个皇子都挺好的,不知道皇上心中属意谁呢?”
就连厂公都没能猜出皇上属意谁,或许……现在能探出皇上的心思?
可惜,永昭帝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裘恩的话语。
帝王脸上,自然什么都没有表露。
哪怕当下他问了裘恩,在太子一事上,帝王心思也没有任何表露。
良久良久,永昭帝这样下令道:“传朕口谕,召定国公和护国公进宫,此谕不得声张!。”
永昭帝秘密召见定国公和护国公,自然是为了相商册立太子一事。
大安朝立国至今,勋贵之家几经流换,直至永昭一朝,便只有三公乃百年勋贵,世袭罔替。
当然,到了永昭二十七年,三公只存二,就是定国公和护国公,至于镇国公……
随着虞诞芝的薨逝,镇国公所代表的荣光尊贵已经湮灭在朝堂之中了。
“爱卿,你且说说看,当册立哪个皇子为太子?”永昭帝问着定国公齐瞻竹。
虽然齐适之做了一些让永昭帝不悦之事,但永昭帝并没有因此猜忌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作为勋贵之首,在国朝经历了无数动荡风雨,也经历了无数的考验诱惑,但到现在都屹立不倒,是柱梁般的存在。
在册立太子一事上,永昭帝悬而不决的时候,自然要请教定国公府。
定国公府向来不参与太子之争,也不会偏向任何一个皇子,但不代表着不理会此事。
事实上,齐瞻竹无比关心此事,对朝中的动静知道得一清二楚。
齐瞻竹不答反问:“皇上,现在朝中请立太子呼声最高的乃十八皇子和二十一皇子,不知皇上对此如何看?”
几位成年皇子的表现的确太平庸了,不管是五皇子还是九皇子,都才能平庸,品行上……也颇多可以指责的地方。
至于几位年幼皇子……
十八皇子还好,已经过了序齿之年,已能看出心性来;二十一皇子则更小一点,虽则也能看出一些东西来,但也不好说。
在齐瞻竹看来,年幼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年幼意味着不能独立处理政事,也意味着要仰仗背后的母族,这会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