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录事为何会单独记下详细的卷宗,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呈交给他们呢?这个录事想做什么?这个卷宗的真实性有多少呢?
片刻之间,陈就道脑中就闪过了许多想法,看着这个录事的眼神带着疑惑不解。
那录事再次朝门口看了看,声音仍旧很低,似是解释说道:“大人,你且看看就知道了,如果大人真的能找来船工对照,那么大人就知道这卷宗记录的都是实情。”
他顿了一下,头低了下来,几乎悄不可闻地继续道:“大人,下官还知道,钱大人与太子侧妃往来甚密,只要大人顺着这个线索去查,定然能查到什么的。”
陈就道的气息略有些不稳,看向这个录事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如果说这卷宗的事情让他们感到意外,那么这些话语更是诧异万分了。
钱可敬与太子侧妃往来甚密?难道这意思是说漕运的事情有太子在其中插手?
陈就道不由得握紧了卷宗,神色变得更为凝重,他深深地看了这个录事一眼,然后点点头。
这个卷宗上的内容,他自然会一一核实,而钱可敬和太子侧妃联系一事,他同样会查探!
他既然亲自来了江南道,就一定会查清楚漕运的真正情况、查清楚漕运出现这么多问题的原因!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下一瞬间,这个录事便站在门口,动作快得让陈就道和沈醉山都看不清,好像他一直就是站在那里、根本没移动过一样。
陈就道的眼神眯了起来,心中瞬即有了判断,不管这个录事为何会做这些事情,但是这个录事明显是个练家子。
一个练家子,成为了转运司的一个小官,怎么会这么为何呢?
当下,陈就道也没来得及想什么,因为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原来刘仲昆已经来了,还带来了几个船工。
陈就道将手中的卷宗放在其他卷宗之上,看向了刘仲昆,点点头说道:“刘大人,辛苦你了。本官这一次来是为了查探漕运的真相,询问船工的事情不能外扬,你且先退下吧。”
他刚到手这一份卷宗,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但是刚才的录事所说,若是与船工的话语互为对照,那么就可以知道真伪,漕运的情况也就能清楚了。
听到陈就道这么说,刘仲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自己本来就不想掺和到漕运的事情中去,于是留下来了几个船工,忙不迭离开了。
这么短的时间,刘仲昆能找到这几个船工,也实在不容易了。
只是,这个卷宗上所记载了什么内容呢?是不是真的就是漕运的情况?
陈就道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复自己略有些起伏的心情,随即打开了这个卷宗,然后脸色慢慢变了,眉头也紧紧皱在了一起。
如果这卷宗上的内容为真,那么转运司的官员真是胆大包天!尤其是钱可敬,他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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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插手了转运司,江南道漕运之所以会出现问题,是因为太子之故!
这个消息,在京兆疯传,一下子就在朝官中传开了。不,不仅仅是在官员之间传开,是在京兆的街头巷尾串开了,就连东市浣衣的百姓都听说了这消息。
这些百姓,就连太子名讳都不知道,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他们讨论的性质。
这可是有关天潢贵胄的谈资,是他们一辈子都不能接触到的存在,现在有机会谈上一嘴,那也是脸上添了大光了。
“听说啊,漕运中断,是与太子有关呢,太子贪了户部划拨下去的所有银两,才会这样的……”百姓甲这样说道,眼睛都发光。
他们连漕运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户部划拨之类的,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而已。
但是,他们知道一点,那就是太子不是个好人,那么贪钱财还是贪国朝钱财,能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