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毫端是个身形肥胖的文官,脸上总是笑呵呵的,像个大肚弥勒佛一样,每见人都会未语先笑,没有丝官员架子,压根就不像是朝中三品大员。
“督主,这一路上辛苦了。关于岭南百部动乱的情况,本官和关将军都知之甚详,现在就为督主一一道来吧。”张毫端这样样说道,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张大人还是满头大汗,不知道是因为骑马急赶,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怎么说呢,因为这总是抹汗到动作,他看起来就像个慌慌张张、正等待上级检查的属下一样。
完全没有朝中重臣那种稳重状态。
要知道,观察使可是官居三品,比汪印这个缇事厂督主还要高一阶呢。
这样的表现,实在……一言难尽。
汪印却知道,能够成为一道观察使、官居三品的人,绝不是一个慌张惶恐的官员。
他每年秋天都会来岭南道,与张毫端的接触不算少,似乎每一次见到他,都是这样一幅大汗淋漓的样子。
对张毫端这些表现,他并不在意,张毫端的表现并不代表着其实际能力。
能在岭南道这里就任观察使,能够知道南库的事情,这张毫端的能力自然不用细说,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不用质疑。
当初发现岭南矿藏的时候,皇上便将张毫端从山东道调至岭南道,其中恩重可见一斑。
自发现矿藏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来,张毫端这个岭南道观察使的官位没有挪动过,朝中有不少官员都在猜测张毫端是不是失了帝心。
朝官哪里知道,正因为岭南道太重要了,正因为张毫端深得皇上信任,才一直就任岭南道观察使。
“百部动乱在秋天之时已经现出端倪,就在于越部和高部两个部落之争。只是,这些争执只在这两个部落之间,并没有影响到其他部落,我们一直在观望着。到了冬天的时候,情势便一下子加剧了,过年时就发生了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张毫端继续说道,将百部之乱的情况一一道来。
汪印静静听着,淡漠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便是听到部落械斗死了那么多人,眉头也不见动一动。
这副淡漠的表情,夹着一丝摄人的杀意,让张毫端和关寒松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神色也不自觉变得凝重。
汪督主这副样子,看起来真是让人不由得不紧张。
“历年来,这些部落总少不了争端,按说百部之乱对朝局造不成什么危害,只是百部之乱渐渐蔓延到了庾山附近,越来越靠近南库了。本将担心这个动乱会影响朝廷的布局,更担心矿藏和南库会暴露。”关寒松补充说道。
这一点,才是让张毫端和关寒松最揪心的地方。
百部动乱事小,南库暴露才是事大!
原来,岭南道部落很多,这些部落或大或小,大多分布在岭南道的边缘地方,也有部分是数个、数十个部落聚居在一起,因为部落很多,便被朝廷统称为百部。
每天的秋天,是各个部落联合聚会,选出首领的时候,但是去年的秋天却出现了例外。
百部之中,最强的两个部落越部和高部都有意争首领,而且态度都十分强硬,怎么都不肯相让。
为此,这两个部落势成水火,械斗不断。
这两个最强大的部落之所以争首领,就是想吞并其他小部落,以壮大自己的部落,掠夺更多资源。
部落的人口本来就少,物资也匮乏,每一个部落和人都是珍贵的,为了抢夺人丁和资源,越部和高部各出手段,两者不时爆发争端。
随着局势的进展,一些小部落为了生存,纷纷依附在这两者的身后,因此百部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三个阵容。
在者三大阵容中,其中两个便是越部和高部,至于另外一个阵容,便是不愿意依附着任何一方、意图保存自己的人丁和部落的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