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帝一下子就明白了韦皇后的意思。
原来,免受非议,不令心血白费是这个意思。
皇后这是说,朕一直没有给太子实权,朝官会有异议?
妄议君上,这些朝官好大的胆子!
可是韦皇后所说的一切,缇事厂从过来没有汇报过,他从来不知道朝官还有这样的大胆想法。
这时,韦皇后继续说道:“皇上,这些是臣妾父兄偶尔听到的,许是缇事厂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又许是汪督主觉得没有必要告诉皇上。只是臣妾……臣妾……”
她欲言又止,担心的神色在脸上显露无疑。
永昭帝没有说话,半响才道:“梓童的建议,朕会仔细考虑。太子监国一事重大,朕还要想一想。”
他此前从来没有想过太子监国这个事情,正如韦皇后所说,他春秋鼎盛,根本无须考虑储君能力的问题。
至于太子实权……哼!
在永昭帝身边伺候的内侍副首领房保微微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神色,眼珠却转动得比往日略快一些。
与帝王心思全部放在太子监国上不同,他的注意力则放在韦皇后说的话语里。
若是朝中真都有这样的风向,可是缇骑和汪督主却没有汇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只能证明缇事厂办事不力,或者汪印欺瞒皇上。
皇后这些话语,似乎别有深意啊。
此时,永昭帝睁开了眼睛,下令道:“宣汪印明早进宫!”
第二日一早,汪印便应召前来紫宸殿了。
他正准备汇报缇骑为大祭而作的准备备情况,不想永昭帝却问道:“朝中对朕太子监国的安排,有什么反应?”
朝官的反应,早就在宣政殿如实表现了出来,大家都感到惊愕意外,这些都能轻易看出来。
汪印知道皇上特地召他来,并不是为了朝官这些“如实反应”,而是问朝官私下里的看法,乃至,暗地会有什么动作。
缇事厂作为皇上的耳目,便要随时为皇上提供这种明面上看不到的事情。
缇骑对朝中的动向当然一清二楚,于是汪印禀道:“皇上,朝官都觉得深感意外,有几个官员频繁在尚书左仆射府中往来,想必就是在斟酌此事。”
“朝官们私议太子深得皇上的恩宠,不然皇上不会有这样的旨意。就连诸皇子府都十分平静,五皇子在准备着谒皇陵的事宜。”
在太子监国这一事上,朝官明面上和私下里的反应都一样,除了深感意外,便觉得太子深得皇上看重。
至于别的……
汪印觉得别的暂时还不必说。
永昭帝听罢之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脸色没有任何异样,好一会儿才问道:“此外,还有呢?”
汪印略想了想,才回道:“皇上下了太子监国的安排之后,前往尚药局走动的官员便多了。”
官员们为何会去尚药局?当然是为了暗中查探永昭帝的身体情况!
皇上春秋鼎盛,此前从来没有过太子监国,如今这个旨意一下,不少朝官都想着是不是皇上身体出了问题,现在令太子监国好为国朝以后做准备。
听了这些话,永昭帝微微扬了扬唇角,脸上的法令纹显出了个八字,道:“朕的臣子们真是听话啊。就没有官员有异议?”
汪印低下头,狭长的眉眼里倏地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说道:“皇上英明神武,雄才伟略,一举一动都有深意,朝官心中敬畏非常,哪里敢有异议?”
就算朝官心中有异议,皇上定下的事情,谁敢反对呢?
况且太子监国……
太子快三十岁了,还没有任何独自理政的经验,监国虽然令人意外,却并非不可以接受。
永昭帝垂下目,随便翻了翻奏疏,才拉长话音说了一句:“是吗?”
汪印没有回话,他知道此时无须回话,皇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