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所说的很有道理,世家迁族移宗对寒门平民来说,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在场的这些士子,大多都出自寒门。换言之,现在他们就面临着这个天大的机遇。
在得知这个策略是缇事厂汪督主所提出的,士子们在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之后,俱都沉默了。
良久,才有人喃喃说了一句:“原来,缇事厂汪督主是这样的……这真是没有想到……”
在他们的印象中,缇事厂汪督主如同恶鬼夜叉一样,所过之处满是腥风血雨。
但是现在,汪督主会对付世家望族,会为寒门平民争取机遇,还有这样……可以说是和善的一面。
因为这一事,他们对汪督主多了一丝了解。原来,汪督主不仅仅只有可怖震慑,还有别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这些士子对汪督主的印象有了微妙的改变。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在场的这些士子,将来有不少成为国之柱梁。而在白云水榭里的这一点观感,或多或少影响了他们的行为。
也因此,这为汪印带来了一丝善缘。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很快,白云水榭里的一切,都被密切关注着京兆动静的缇骑呈到了汪印面前。
素来平静冷漠的汪督主,在听到缇骑的禀告后,神色不禁有了一丝起伏。
“孙长蕴?你说,那个童生叫孙长蕴?”他这样问道,语气难掩诧异。
“没错,厂公,就是孙长蕴!他只有十五岁,是河西道宁州人氏,此番随兄长孙长葆前来京兆游学,正巧参加了赵大人的邀请,入了赵大人的眼中。”沈直这样说道,神情也有些微妙。
作为缇骑掌班,他当然知道“孙长蕴”这三个字。去年,厂公下令查探这个人,缇骑们几乎将整个京兆翻遍了,却一无所获。
后来,缇骑查探的范围不仅仅局限于京兆,还扩散至于京畿道。便是如今,还有缇骑在继续查探“孙长蕴”这个人。
没有想到,京兆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孙长蕴的人,还是河西道宁州人氏。
这个孙长蕴,是厂公所寻找的那个孙长蕴吗?如果是,难怪缇骑无所得了。
毕竟,河西道宁州离京兆太远了,缇骑们压根就想不到这个人会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此刻,汪印却很确定,这个在白云水榭里出现的孙长蕴,就是小姑娘所说的孙长蕴!
毕竟,能够提出“捐献粮钱可得田,王师外镇必籍边境营田”这个办法,解决了军屯民屯之争的人,国朝世所罕见。
而现在,对迁族移宗有这么深刻了解的人,同样极少。
他们都名为“孙长蕴”,这绝对是同一个人。
任凭汪印心思再缜密再广远,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孙长蕴竟然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童生!还是遥远的河西道宁州人氏!
小姑娘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兆,怎么会认识这个孙长蕴呢?
第296章 不瞒
这一日午后,斯来院东南角的揖春榭内,汪印与叶绥正在品茗。
自在宣政殿两次上疏之后,缇事厂和运转阁就变得非常忙,而执掌它们的人,却变得异常空闲。
汪印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下达的命令正在执行,现在的他,仍在等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或者说,等着看以卢、崔、顾为首的这些世家会有什么动作。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汪印在朝中扔下一块巨石之后,就回到汪府静居了。
颇有种不管不顾的架势,然而,京兆的局势仍旧如火如荼,许多人都对汪印咬牙切齿地恨,欲除之而后快。
若是他们知道汪印还心情悠闲地品茗,怕是更气煞了。
“大人,我听说,国子祭酒赵大人在白云水榭宴请了许多士子,儒林风向不利于世家?”叶绥边为汪印斟上夜入寒潮,边这样问道。
朝中局势和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