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昨晚睡得不是很舒服吧。
暮春的阳光从车窗外投进来,斜斜的一道金黄色,照在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上,五官瞬间柔和了许多,画面有种暖洋洋的慵懒味道,仿佛油画一样。
他好像长得还挺帅。
她想问他问题,不过看他闭着眼睛,她就安安静静地吃零食,没出声。
陈邪没忍住,忽然睁开眼,慢吞吞地伸手,把她手里吃了半个的泡芙拿过来,扔嘴里。
霍沉鱼皱眉:“那是我吃过的,你要吃拿袋子里的。”
他不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他只是想吃她吃过的东西,当然这话不能明白告诉她,要不她又得觉得他变态。
陈邪不接她这句话,往后压一压肩膀,舒展了一下筋骨,隐约能听见肌肉爆炸的摩擦声,后背坐直,偏着头笑问她:“看我半天,又不说话,我都等着急了。大小姐倒是问啊。”
“我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买的零食。”霍沉鱼吵醒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陈邪说:“家里拿的啊。”
难怪。霍沉鱼点点头,看着他说,“你睡吧。”
“不睡,我刚看你不想跟我说话,没好打扰你才闭眼的。这不是怕你嫌我烦么。”陈邪压根儿没睡,只是闭着眼睛,怕一直盯着,她会不自在。
霍沉鱼愣了愣,偏头冲着车窗抿嘴笑了一下,也不理他,静静地看外面的风景。
陈邪从车窗上看到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像昙花在夜里绽放的那一瞬间。
瞬间心动就永远心动。
一点下了高速,快两点才开进他们老家。村口立了一个高大的红木牌坊,上面写着“陈家村”。
村里公路很平整,跟想象中那种泥泞崎岖的山道不一样。路边陆陆续续有好多人在观望他们,还有冲他们挥手打招呼的。
霍沉鱼把零食收起来,不吃了。
车子驶进很大一座灰瓦白墙的四合院,停在院中。
门外开始放鞭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气氛很喜庆。
霍沉鱼下车,看见一大堆人涌进来,把院子剩下的空地都挤满了,还有好多人围在门外探着头张望,看这阵势,少说一二百人。
领头的是族谱上辈分最高的几个老人,跟陈家几个长辈握手拍肩,特别高兴。
话间提到陈邪,陈厉急忙叫陈邪和霍沉鱼过去,一一介绍给老家的亲戚认识。
叔公上下打量了几圈陈邪和霍沉鱼,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说:“长得真俊,好眼光。”
陈邪心想,那还用你说。
霍沉鱼一直礼貌地笑,别人夸她她就道谢,让她叫哪个长辈她就叫哪个长辈,特别讨这群老人家喜欢。
她对这种场面一向不太怯场。
陈邪没空搭理别人,抓紧她的小手,捏得汗都出来了,有点凉凉的黏。霍沉鱼想把手抽出来,他不肯放,黑眸里染上笑意,一直歪头看着她,一眼都不想移开。
前排有几个叔婶看见他这种样子,都捂着嘴偷笑,还跟陈厉夫妇说,他们俩小夫妻感情有点好啊,这大侄子一双眼睛都快落到侄媳妇身上了。
话说得含蓄,直白点就是,他们这陈邪大侄子有点痴啊。
陈厉夫妇笑得不行,摆手不说话。他们太知道,自己儿子这是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回来,那还不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寒暄完了,叔公带他们去吃午饭。一路出来,到处都是围观的人。
午饭准备的是“坝坝宴”。就是在露天的广场上吃饭,摆着三四十张桌子,已经上了几道凉菜,几盘花生瓜子糖果。
吃饭落座还有讲究,要同辈分的坐一桌。
霍沉鱼和陈邪、陈湘坐到大部分是同龄人的那一桌去。
陈邪给她拿水洗碗筷杯子,还注意着霍沉鱼的脸色,看她皱了皱眉,偏头问她:“不习惯这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