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少爷据说是被夫人宠坏了,平日里锦衣玉食不说,脾气也大,动不动就冷着张脸,山庄里的人都说他可比温文尔雅的大少爷,难伺候多了。
二少爷生病,夫人自然心急如焚,几乎叫了整个山庄的大夫过去,她也懵懵懂懂地跟哥哥一起去了。
她在那个华丽又挤满了人的屋子里,见到了正在冲奴仆婢女发火的夫人,也见到了神色冰冷,一脸不悦的肃庄主。
先去的大夫已经给二少爷诊完了脉,说也就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淋了雨,普通风寒罢了。
夫人却不放心地要哥哥也一定去看一看,她看到哥哥的神色虽然还是很平和,旁边的那些大夫,眼中却已经有了些异样。
是啊,不过是个普通风寒,只因为是身娇肉贵的二少爷,就一定要兴师动众,几个大夫都诊过了尚且不行,还要“小神医”出马。
哥哥带着她进了内室,她也终于看到了那个惹出了这么大动静的二少爷。
他没有穿平时练剑会穿的那种黑色衣服,而是披了件华丽的外衣,就靠坐在床上。
看到又有大夫进去,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冷冷淡淡的,只是熟练地将手臂递了出去供人诊脉。
她跟哥哥一起走到床前,又看了他好一阵,确定这就是她的“小哥哥”,就开口小声说:“昨晚下雨啦,你练剑到那么晚吗?”
她看到他还是微垂着眼眸,唇角却弯了弯,像是回应她:“没注意,多淋了一阵雨……”
外面这时传来一声喊着怒意的呵斥,打断了夫人对大夫喋喋不休的盘问:“够了!你整日里就知道围着这没正形的东西打转,还在这丢人现眼!”
夫人似乎是小声啜泣起来:“言儿自小身子就弱,你也听大夫说他是累着……”
肃庄主更加震怒了些:“他多少日没去先生那里做功课了?劳累过度?怕又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没让他去跪祠堂已算是好的了,他还敢病了!”
夫人的抽泣声更大了些:“言儿都病了,你却连急也不急!这孩子就如此入不了你的眼吗?”
肃庄主似是被气到了极致,哑声说:“好,好,来日等这逆子死了,再来寻我吧!”
肃庄主这句话说完,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夹杂着夫人的哽咽声:“你真不看一眼言儿了?”
再也没有别的回应传来,听起来像是肃庄主已经拂袖而去了。
她看他一直垂着眼睛动也不动,就连忙想办法安慰他:“小哥哥,庄主伯伯是说气话呢,他一定不是那样想的。”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弯了弯唇角,他的目光太过于平静,她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哥哥在这时也终于诊完了脉,抬头对他说:“二少爷是身体虚乏,风寒入侵,没什么大碍,吃几帖药就能痊愈了。”
他早就了然一样点了点头,低声说:“烦劳程先生。”
她看着他,也并不觉得他像别的仆人说得那样骄横无礼,无非是神色淡漠了些,不那么爱笑了点。
哥哥示意她收拾好诊箱走了,她还看着他有些依依不舍,他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总算对她笑了笑:“你也听到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不能陪你说话了。”
哥哥一直知道她有个“小哥哥”,却没想到就是他,这时候用带着点笑意和揶揄的目光看着她。
她想到要有好几天不能再见“小哥哥”,也忍不住冲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还发着烧,手指干燥又有些发烫,她紧紧握住了,对他说:“我等着你啊,小哥哥。”
他犹豫了片刻,抿了下干裂发白的薄唇,也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地“嗯”了下。
可是没等他病好起来,哥哥就为了寻一个秘方要去一趟苗疆,哥哥走前问她是留在山庄里,还是跟着自己。
她实在不想一个人待在没有亲人的地方,还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