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坦诚了幼年相识的秘密,他现在说话的语气,才终于是真正放松了下来,带着些程惜熟悉的随意。
深埋在童年里的回忆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清晰,仿佛随手都可触及。
又仿佛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过去,他们还是那么一对躲在空旷器材室里的小孩子,用彼此筑起一道隔绝世界的墙。
程惜轻声开口,用刻意放松过的语气:“小哥哥,我真的挺想你。”
肃修言没有回答她,在经过了一场短暂又惊险的街头追逐后,他们终于安全来到了机场。
车队直接开进了停机坪,私人飞机已经检修完毕,处在随时可以出发的状态。
肃修言从车上下来,率先走了上去,程惜没等他喊,也紧跟着走上了舷梯。
飞机内部当然也是豪华又舒适的,肃修言走到沙发上坐下,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低声开口说:“飞行时间有十几个小时,你可以自便了。”
程惜看出来他的疲惫和虚弱,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等起飞后,你还是再躺下休息比较好。”
肃修言侧头看了她一眼:“是我的错觉吗?你对我的态度好像好了很多,也不逼着我要解释了。”
程惜对他挑了挑眉:“毕竟你是我的‘小哥哥’嘛。”
她还真不肯放过这个称呼,肃修言顿了顿,终于还是决定不再跟她较劲:“我们在酒店的行李,我已经让人拿上来了,你在学校的东西也已经寄走。你在这边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程惜又冲他挑眉:“没关系,知道你就是我的小哥哥后,我不介意你破坏了我的毕业计划。”
肃修言想起来昨晚找到她时,她在脱衣舞俱乐部疯玩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你的毕业计划是什么?”
程惜弯了唇角,侧着头看他:“那当然是嫖个美男,来段闪电式的罗曼史啊。”
哪怕肃修言有所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她露骨的言论噎得又咳嗽了几声,冷笑起来:“那还真是抱歉了,打断了你寻欢作乐。”
程惜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过昨天晚上我物色了一圈,看上的人是你,这么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肃修言听着她的话,不知为何有些不祥的预感,眼皮也跟着跳了一跳。
果然程惜接着又感慨般地说:“我八岁那年就看上了个小哥哥,结果到现在还是看上了同一个小哥哥,人的审美还真是固定呢。”
肃修言直觉地想躲,却还是没能躲过她突然的动作,被按着肩膀抵在了沙发椅背上。
程惜带着笑看他:“小哥哥,怎么办,你从我一次吧。”
肃修言脸色铁青,一字一顿:“从你一次?”
程惜笑了笑:“对啊,婚总是要离的,离之前总得留点美好回忆。”
肃修言被她这种没来由的自信都要气笑了,撑了许久的神经也在松懈下来后,终于到了强弩之末,他眼前多了些昏黑,还是努力冷笑了声:“你就想着吧……”
接下来的话被咳嗽声和他喉咙里又涌上来的血腥味打断了,程惜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肩膀,扯了纸巾放在他唇边:“没事的,吐出来好受一些……”
高烧和伤势的作用下,肃修言还是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在他彻底坠入黑暗中之前,他听到了程惜带着紧张的声音:“修言,睡一觉就会好很多,别担心,我会在的。”
肃修言心想这是在飞机上,她不在她还能去哪里,难不成还能跳伞?
他这么想着,就意识到她现在总算是安全的了,他这次终于救下了她,不会再留下永恒的遗憾。
这个事实,让他总算能安心下来,任由倦意将自己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程惜:是小哥哥的话,至少睡过一次再离婚吧。
肃二:你想的美!
程惜:咦?是不让我睡,还是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