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谢倾悠悠一偏头就躲了过去,还贴心地回身抓住凳脚没让响动惊着了外头的宫人。
秦追可不管他贴心不贴心,阴沉着神情怒喝:“滚出去!”
谢倾这些年来和这位病弱天子打交道,都不知听他说了多少句“滚”,没事人似的往前几步:“陛下就不打算问问我为何再让我滚?”
“还能为何,”秦追冷笑,“我砸伤了个女人,你就要借那老妪婆的手来警告我?可真是好一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秦追喜怒无常,可他不傻,事出有因,若非他弄伤了那个姓许的女人,谢倾会闲得没事插手这事?
“你和那老妪婆也是一样,都想让我娶那个许家的女人?是不是?”他声音越冷。
谢倾和那个姓沈的也一样,他们真正想帮的不是自己,只是他脑袋上顶着的“皇权”二字。
秦追眼底戾气愈重,“我绝不会娶那个女人,你们想都别想。”
随着这声话音,手边的茶蛊被他扔了出去,直击谢倾面门。
谢倾这回没再躲开,面无表情伸手将那茶蛊稳稳接住,捏在手中悠悠把玩几下。
随后抬起眉,眼底荡着嗤意:“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娶她啊?”
时间回到开头。
手腕被钳得越来越痛,许文茵对昨夜的那段事一无所知,但秦追会这么问恐怕源于谢倾昨夜的那句“报仇”,她着实想知道他给自己报了什么仇才会变成眼下这样。
她好声好气地对秦追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
自从做了那场梦,对于该如何应对秦追,许文茵其实心里有数,见他不打算松口,便抬起视线,直视他的眼睛,放缓声音,“秦追……我不会伤害你的。”
秦追动作一顿。
女子的容颜瑰丽绝俗,因被他撞倒在地,高挽的发髻散了一半,一绺长长的乌发松散下来,垂落在她的肩上,被门口阳光一照,折射出了乌亮的光泽。
她接着说:“你放开我,好不好?”
嗓音温和平静,似在与他商量。
秦追默了默,手一松,放开她,自地上站起身来扭头就走,“滚吧。”
虽然是叫她滚,但许文茵却不打算走人。她都打定主意了,这会儿回去不就是一波退堂鼓么。
她往前几步跟着他,“陛下,民女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不能,赶紧滚出去。”
“就一个。”
“说了不能就是不能,赶紧——”秦追阴沉着脸回头,发现许文茵竟不知何时立在自己身后,险些就要和他撞上。
他仿佛触电般挥手将她打开,往后退几步,“谁准你跟过来的!滚!”
明明在怒吼,他冷白的皮肤却不见半丝血色,连触碰到她手臂的指尖都冷得吓人。
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撞上后面一张木凳才停下,盯着许文茵的双眸始终阴戾戒备。
谁知女子被打开后依旧若无其事般朝他这边又靠近几步,就在秦追要抄东西砸人时,她忽然将垂在两边的双手一伸,手腕贴手腕地并合在一起,道:“陛下若这般害怕,不如把我绑了。”
秦追:“?”
他冷笑:“谁说我怕你了,我是看见你恶心,赶紧滚!”
许文茵没动,她今儿不从秦追这儿知道些什么就绝对不走。况且严太后那边似乎对自己与他接触也并无忌惮,没人会来扰她的。
见秦追站着没动,她干脆自顾自地转过身,目光在殿内轻扫一圈,从角落那张小榻上拿了一条细长的发带,又返回来递给秦追:“工具我都给你找好了。”
说罢,将并拢的双手往他面前一伸:“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只是和你说说话。”
秦追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她想说什么话?跟他解释虽然自己是谢倾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