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语之后,便叫人散了去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日应战。
这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行宫。
萧氏从筵席回来后,还暗中关注此事,派了个婢女留意胡贵妃那里的动静。当得知是端王妃领队应战,便认定明日必输,同情之余,也觉着她不够聪明。
年纪都那么大了,竟还看不清形势,这般贸然应承,只怕名声要毁于一旦。正庆幸自己避开了这麻烦事,又被婢女告知,不止端王妃,秦王妃也加入了毬队,且还是她毛遂自荐提出要上场的,不禁诧异万分。
一个从小在河西边陲那种地方长大的罪官之女,她会打什么马球?
萧氏追问,婢女道秦王妃自称在河西打过驴打球和步打球。
萧氏一怔,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要出来了,恰这时郑国夫人也听闻了消息来寻她,二人就此议论了一番,郑国夫人叹道:“我看贵妃这回是病急乱投医,未免失策。似你这般现成高手不好好来请,竟派了如此几个人应付。端王妃也就罢了,也算宝刀未老,但这位秦王妃算怎么回事?驴打球步打球是个什么东西?这都竟能拉上去凑数!可惜啊,明日若是输了,夷狄必定讥笑,我们这些人的脸面怕也要跟着丢光了!”
萧氏摆手:“罢了罢了,若不是我今日恰好伤了腿脚,又怎会坐看夷狄妇人猖狂至此地步?但愿明日不要输得太过难看就好……”
她正说着,见郑国夫人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点了点头,笑着站了起来,扭头,才发现是丈夫沈旸来了,站在门口,脸上不见什么表情,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自己和郑国夫人的话。
他总领此次大典的护卫之事,这几日都住在行宫之外,并未与她同居。此刻见他忽然这般来了,萧氏想了下,依旧懒洋洋地坐着不动。
郑国夫人掩嘴笑道:“沈将军既回了,我也该走,免得打扰你夫妇。”说罢朝着萧氏暧昧似地挤了挤眼,迈步便要走,不料沈旸对自己道:“我那边事忙,回来取些衣物,取了便回,夫人自便。”说罢迈步去了。
郑国夫人回头,见萧氏依然那样坐着,唯神色隐隐发僵,忙装作不见,借故告退。
这一晚,西苑对面的李承煜和太子妃姚含贞也获悉了这个消息,二人心情各异不提,西苑之中,李慧儿和怀卫则是激动无比,争相给回来的菩珠打气,说明天要早早地去毬场看她打球。
菩珠沐浴过后便躺下睡觉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比赛。
这场比赛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因前世并没有这一出。
前世的这个时候,李丽华因为韩荣昌前妻之事耻于见人,并未参与秋狝。而这辈子,随着她的到来,才发生了如此一件意外的事。
说实话,即便是到了此刻,菩珠还是有点惊讶于自己当时那一刻的热血沸腾和情不自禁。
她暗暗有些羞耻,为自己的毛遂自荐,争出风头。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知道这些明哲保身的道理,并且原本也决定如此践行的。
现在她只需安安静静地等待明年姜氏去世,局势变乱,她再伺机行动便就够了。今晚的这个临时决定,和她的初衷是相违背的。
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东狄妇人如此挑战,端王妃都人到中年了,尚能为捍卫尊严而热血一拼,自己明明也可以上去尽一份力的,倘若仅仅只是为了保全自己避免丢脸便视而不见,坐看那东狄妇人施加羞辱,她过不了己心这一关。
毕竟,她前世也曾做过这个皇朝的皇后。
这是她应当承担的责任。
最后她如此告诉自己。
菩珠很快便排除了脑海中的杂念,准备入睡,养好精神迎接明日的毬赛。
临睡前的一刻,恍恍惚惚间,她脑海里忽又浮现出了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是一道男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