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怕死,我怕。”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滔天的棍影之中,灰色的衣袍渐渐消失。
凌霄殿又恢复了亘古的安宁。
云存眉头皱得死紧,苦笑一声,道:“浔儿天赋极高,但这心,却并不在天族。”
天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两眼,问:“你与那水草仙,还未断干净?”
云存头皮发麻,躬身回:“父君,再如何,她也生下了老四老五。”
“那你说说看,想如何?”天君目光如炬,厉声逼问:“就这样一直拖着?还是哪天突然受不住枕边风,同意给个侧妃之位?”
“儿臣不敢。”云存眉头越皱越紧,头疼又无奈。
“存儿,你不小了,该知道进退取舍了。父君并不会在这种事上责备你,男人风流些,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天族的太子妃,永远都只能出在凤族,龙凤交合的血脉,才能孕育出最强的后嗣。”天君时时刻刻蕴着威严的脸庞缓和下来,他与自己唯一的儿子推心置腹,道:“你方才说,那水草仙生下了老四老五,这是事实没错,可你看他们的天赋,哪怕有你的血脉中和,依旧是天资平平,扶不上墙,这样的子嗣,哪怕生出上千个,那也不如浔儿一人。”
说起云浔,天君显然十分满意,“浔儿是天纵之才,此等修行速度,已超过了当年的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别生生把这个儿子逼得离了心,使天族未来堪忧。”
云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苦笑着应下了:“父君,待此间事了,儿臣备厚礼去凤族向婉清服软,请她重回天宫,也不让浔儿去西边了,就留在天族学习为君之道。”
天君这才欣然点头,抬手挥退了他。
云浔出凌霄殿后就没了身影,知道他回天族的人不多,加上他的修为又高,天族的至高禁制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谁也没有想到,他转身就去了十三重天。
天渊重地,伏辰,琴灵,凌洵都在。
云浔来前,还特意换了一身衣裳,把那件灰色宽大的衣袍换成了修身的描金长衫,玉冠束发,面色清寒,站在一座山峰之巅,负着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形如巨大囚牢的赤色天渊。
“轰!”
才看没几眼,破风之声从身后贯穿了他挪动前的残影,琴灵俏脸微寒,面无波澜地站在离他百米远的空地上,慢慢收回了方才出拳的手,漠声警告:“天渊重地,禁止任何人窥探,一息之内,速速离开。”
“我好歹也是个天族皇子,自己都送上门来了,你居然想手下留情,放我离开?”云浔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目光肆无忌惮停留在琴灵的脸上,半晌,似笑非笑地叹息:“还喜欢我呢?”
“我喜欢你妈。”琴灵瞳孔乌黑,声音格外认真:“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今日不将你扣下,也对不起天族的良苦用心。”
话才落下,琴灵脚尖借力,猛的冲了上去,雪白的拳头挥动出道道清啸残音,云浔只躲闪不还手,身体灵活得像一尾游鱼,终于被他寻到机会,手指微勾,银光乍现,琴灵乌发上的缚灵簪落到他的手中,幽幽的散着青竹的香。
琴灵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天族人都这么不长记性?”略轻佻的话语声自两人身后传来,凌洵和伏辰无声无息落地,前者勾了勾唇,笑:“看来我十三重天的神女,都很对你们天族人的胃口啊?”
“是啊。”云浔懒洋洋地挑眉,舒展了下身子,稍稍俯身,金黄色的竖瞳中,淡淡的笑意流淌出来,“年龄大了,想找个道侣生个孩子,想来想去,还是只看得上十三重天的神女,可惜神女一共就两位。”
“余瑶这种小傻子,有趣是有趣,但顾昀析盯得实在太紧了,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嘛。”
回答他话的,是一声清脆的长啸。
半空中,一只千丈庞大的,每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