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在秦家停了三日,秦广山生前同僚祭拜之后,秦江秦河扶柩上路。
天色阴沉,空气里灰尘浮动,漫天纸钱飞舞。
一路百姓夹道,人头攒动,满脸悲戚。
楚莲湘披麻戴孝,暗自惊叹。
秦广山这威望和号召力,真是没的说。
棺椁行过之处,正对着一家客栈,二楼窗子被人推开,极轻的叹息声传来。
“秦广山生前勇冠三军,有他在,南山国边关固若金汤,可惜了!”
“秦大将军心太软,所以才会倒了大霉。”
“迂腐!狡兔死,走狗烹,愚忠,最无用!”
“不是说,秦夫人是全京城最恶毒的婆娘吗?怎么不见她进宫为秦广山讨个公道?”
正说着,楚莲湘似有所觉,抬起头,朝着几人的方向看去。
不知是不是她魔怔,一路上自我代入恶婆婆人设,耳边擦过“恶毒”二字就敏感的抬头。
谁知这一仰首,瞬间就愣住了。
窗口处站了四位高挑的男子,气质不同,但,都很帅!
尤其是中间那位,长身玉立,玉冠束发,一张倾倒众生的脸看过来,楚莲湘的心瞬间跳得飞快。
一时间,眼都忘了眨。
这也太帅了吧!
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就是!
穆迁尘盯着廊下女子灼热的眼神,好整以暇的笑了笑。
眼下这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夫人?
看这呆呆傻傻的样子,怎么不像呢?
“这就是秦夫人?长得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凶神恶煞嘛!”
她妆容素净,皮肤白皙,如刚剥壳的鸡蛋,年纪又小,远远看去,还真以为这是哪家未嫁的小闺女。
穆迁尘挑眉,看了扼腕叹息的公孙羽一眼,笑道:“传言不可轻信。”
不过,这楚莲湘,能名扬京城,一定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被恶意揣测的楚莲湘早已回神,掩饰地捂了捂发红的耳朵,还念着清心咒。
见王嬷嬷看过来,更是尴尬得差点抠破鞋底。
莫名有点心虚怎么办?
便宜丈夫还在棺椁里躺着呢!
岂料,王嬷嬷凑过来,一边了然的眨眨眼,一边八卦道:“那是京城富豪的义子,貌似潘安,是全京城少女的梦中情郎呢。”
楚莲湘: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想到啊,王嬷嬷,你居然是这种人!
不过,她喜欢。
楚莲湘尴尬一笑,在后面几个便宜儿子看过来之前,脚步飞快往前。
秦广山下葬的地方,是皇帝专门在京郊辟出来的一块墓地。
山清水秀,松柏环绕,寓意极好。
楚莲湘看着立起来的石碑,想起秦广山半夜死去的惨状,顿时心底一颤。
之前被“诰命夫人”的名号迷了眼,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蹊跷。
秦广山的死因还未查出,就这样匆匆盖棺定案,很难让人相信,皇帝没有存心隐瞒。
况且,高官厚爵是应得的,细说起来,还是皇家欠了秦家。
墓前,秦江秦河斟满杯中酒,点燃祭拜的香,正欲送秦广山最后一程,一阵诡异的风吹来。
噗地一声,香灭了!
秦家所有人都剩了干瞪眼。
楚莲湘是现代人还好,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但几个便宜儿孙就不成了!
秦江最先站起身,仰首对天哀嚎,“爹,是您对不对?你回来见儿子啦!”
秦河垂泪的眼睛猛一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哭喊。
“爹,您特地回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谁害了您?!”
楚莲湘瞬间胆寒。
“爹,您若是不甘心,就催动神力,让这天地万物,代替您回答!”
秦小溪红着眼,愤怒朝着楚莲湘的方向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