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宁问:“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赵前快要晕过去,他手拽着裙摆,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想赶紧跑,但腿已经软了。他泪留下来,把脸上的粉冲出痕迹,抹一把眼睛,刚想再求两句,忽然发现事情的奇怪。
这个鬼怪也太温柔了,并不像书中描述的厉鬼恶人那样,而且下巴尖翘的弧度很熟悉。
赵前狐疑地看着宝宁,打量她,直到看见她粉色的鞋尖,恍然大悟:“四皇子妃!”
宝宁“唔”了一声:“是我。”
赵前真的要晕过去了,他恨恨地捶地,这是什么事儿,这是什么事儿啊!四皇子妃大半夜的不在屋里睡觉,跑出来吓唬他,有毛病吗!
宝宁问:“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慌什么?还有,你到我院这边,是想做什么坏事?”
“我没有!”赵前立即否认,他一身的虚汗,勉强爬起来,坚持道,“我出来逛逛。白日照顾苏夫人太累,晚上得闲,出来走走看夜色,四皇子妃门前的木香树开得正好,我来赏景。”
宝宁道:“你好心情呀。”
“……”赵前问,“四皇子妃这是做什么?”
宝宁道:“我做什么,是你能过问的吗?”
赵前咬牙,跪下来行礼道:“是奴婢僭越了,皇子妃教训得是。”
夜已经很深了,宝宁玩够了,也实在找不出赵前别的错处,挥手让他回去。
赵前攥着拳头,行礼告退。
等他不见影子了,裴原从后方踱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宝宁笑着将头发拢起来,问他:“我刚才表现得好吗?”
“还行。”裴原赞赏揉揉她的脸,“这个前儿被吓得狠了,回去后怕是要生一场大病。”
宝宁高兴道:“她若病了正好,我立刻将她赶出去。”
裴原将火盆用沙土浇灭,拉着宝宁回屋子。
……
晚饭就吃了一只鸭子,根本不够,折腾一通也累了,宝宁将魏濛送了饼子放火里烤一烤,烧热了夹着驴肉,做驴肉火烧吃。魏濛饼子买的好,外头黄脆,内里柔软,热饼夹凉肉,浓香诱人,回味无穷。
宝宁坐在软塌边沿,她咬两口便饱了,闲下来又想起刚才的事,有点后悔。
“我刚才是不是太不庄重了,怎么能做这么幼稚的事,还是对一个下人。”
“庄重给谁看?”裴原一手撑在身后,另一手捏着火烧咬一口,顺手把掉在膝上的肉沫拂下去,“我不是正经皇子,你也不要做什么正经皇子妃,这样咱们才相配。若你整日端着个架子,像个木头似的读书念佛,走路都迈小碎步,显得我多粗野。”
宝宁笑:“你本来就粗野。”
“呵,就你好。”裴原瞟她,伸指头点一下宝宁的额,“早就想骂你,怂包蛋一个,苏明釉住你家,你是主人,却还要受她的窝囊气,怂不怂啊你。若换成我,她敢与我阴阳怪气,我管她是谁,一口唾沫给她呸出去。你长嘴是干什么的,就知道背礼法?”
宝宁垂着脑袋嘟嘟囔囔,不知道怎么辩驳他,和他又讲不通这些礼数,便反问:“你长嘴来是干什么的?”
“两件事,一是吃饭,二是骂人。”裴原一掀眼皮儿,“谁惹我我就骂谁,你去军营里问问,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惹我,魏濛都不敢。为什么?我会骂人啊,我不但骂人,我还打人。恩威并济,那是对好人说的,对蛮人,你和他讲十句道理,不如上去踹一脚来的妥帖,若踹也踹不好,那就干脆弄死他。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当皇帝,还不是为了想弄死谁就弄死谁,还不会被别人弄死?”
“你可真野蛮,说的都是什么话,可太没规矩了。”宝宁笑着,光着脚踩他脚背一下,“别教坏我。”
“我是在将你往好了教。”裴原哼哼一声,将她抱到怀里坐着,双腿夹住她的,“你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