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样的厚脸皮。她不是太子妃吗,不是清廉正直的苏尚书的掌上明珠吗,为什么连话都听不明白。非要人拿着扫帚赶,她才肯走?但她又不是泼妇,没法儿这么明目张胆赶人啊!
刘嬷嬷拎着花壶浇花,看着苏明釉背影,无奈摇摇头。
宝宁小声道:“待会不要上茶,她自己渴了就知道走了。”
刘嬷嬷应是。
屋里,苏明釉见宝宁不进来,扬声唤:“宝宁干什么呢?快来呀,大嫂给你带了好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宝宁应了声,又磨蹭一会,进去了。
苏明釉打量她脸色,轻音问:“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宝宁强颜欢笑,“大嫂困了吗,想回去睡?”
“我不困!这大白日的,困什么!”苏明釉连忙摆手否认,她回头看了眼架子的方向,见那个匣子好好地放在那,表情凝滞一瞬,又问宝宁,“你和四弟,问了那事儿吗?”
宝宁道:“大嫂打听这些干什么,夫妻家事,怎么好往外说。”
苏明釉尴尬笑笑:“关心,关心嘛。”
宝宁也“哈哈”地笑了一声,随后敛容,面无表情地面对她坐着,不再说话了。
苏明釉觉得丢人极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好话赖话,人家分明就不愿理她。想到这,苏明釉心里突突一声,她不会暴露了吧?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和裴霄的接触那样隐秘,就算她表现得急功近利了一些,也不会被发现的。
但看来,昨天她说的那些话好像没用。
苏明釉有些着急,她没多少时间了。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宝宁肯定不会再让她继续住下去,那她和赵前还能有什么用?别说赵前还能不能留在她身边,裴霄会不会暗中杀了她都不一定。
想了一晚上,苏明釉终于后悔当初轻率地领了裴霄的好处,她现在骑虎难下,两面不是人。如果向裴原说明情况,裴原会杀了赵前,肯定也不会原谅她。如果继续帮助裴霄,等她没用了,又会不会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但是……她还是想保住赵前。她只是想体会下被疼爱的感觉,哪怕只有几个月,或者几天,都不后悔。天底下像她这样痴情的女子有的是,那些和男人私奔、背井离乡的,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宝宁问:“大嫂想什么呢?”
苏明釉猛地回过神:“没,没什么。”
赵前暗中戳她的背一下,苏明釉想起来她这趟来是干什么,镇定下来,从袖里掏出个小匣子递给宝宁,笑道:“宝宁,前两天上街,逛了逛,看到个很有趣的小首饰,送给你。”
匣子,又是匣子。宝宁现在看见匣子就难受,觉得没好事。
“那就谢谢嫂子了。”她接过来,打开看,是串洁致的狗牙手串儿。
狗牙……宝宁想起裴原母妃留下的那个桃木簪子,上头的铜钱也是狗牙制成。
苏明釉解释道:“这是好东西,辟邪用的,你没事多戴戴。”
一听到辟邪这两个字,宝宁脑中忽的闪过了许多东西。她想起那次和二姐在国公府的满月宴时见面,谈及了贤妃的生平,说贤妃嫁进皇宫时候被国师批了命格,是祸国之命。后来贤妃去世的那年,京畿巧合地发生了一场大震。
桃木也是辟邪的。所以那根簪子就是为了镇压贤妃的命格吗?
这个认知让宝宁悚然心惊,她不免想到,贤妃到底为什么去世,是她生病了,失足落水了,还是根本就是人祸,是圣上杀了她吗?这就太可怕了。
裴原那么聪明,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的,他昨晚说的那些话……
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浮出水面,但宝宁抓不住。
“好看吗?”苏明釉问她,又嘱咐,“没事多戴戴,这东西对姑娘好的。姑娘家体阴,就怕招惹些邪物,到时就麻烦啦。”
她这次学聪明了,不再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