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雨水往下淌。
刘嬷嬷尖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宝宁也吓得够呛,扯着裴原进屋。
她不是没见过血,但头一次见过这样伤人的悍举,不觉心惊肉跳。那剑若是再偏一寸,就要顺着周江成的脖子钉进去了,一想到那个画面,宝宁艰涩咽了口唾沫。她害怕。比周江成冲她扑过来时候的怕还要多一些。
宝宁抬手抹了把泪,湿衣裳黏在身上,冷飕飕的,她面向裴原,想要求得一些安慰,但抬起头就对上裴原冷淡的眼。
他语气同样冷淡:“你无缘无故跑到这来做什么?”
宝宁一滞,不敢相信地看向裴原:“你说什么?”
裴原拧眉道:“书房重地,未经允许不得入内,尤其是女眷,你不知道吗?”
宝宁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她看着裴原沉着的脸,急喘了几口气,眼眶慢慢变红。
裴原注意着她的神情,的拳头在身侧攥着,紧了又紧,骤然卸力,他无奈地抬手覆上宝宁的脸,拇指揉过她眼眶:“好了,别哭。”
宝宁一把挥开他的手:“不要你管,狼心狗肺。”
“好,我收回刚才的话。”裴原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话,他攥着宝宁手腕,轻柔将她带进怀里,“我只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
宝宁却不愿在他怀里待了,她挣扎着要出去,裴原按住她后背贴在自己胸口:“乱动什么?”
宝宁气得肩膀直颤:“裴原,你是不是过于蛮横了些?”
“我的错。”裴原叹了口气。
他是心疼宝宁的,也愧疚刚才没有保护好她。但他的情绪表达过于隐忍,他从来没做过个温柔的人,到了现在,即便他想表达对宝宁的疼惜,话到嘴边,也成了对下属的训斥一般。
宝宁一把推开他,手掌贴在裴原白日留下的肿伤上,裴原疼得嘶了一口气。
其实并没有那么疼,他是为了博取宝宁的关爱,故意拉长声音,宝宁果真注意到,但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她转身往外走。
裴原见这招没用,疾走两步拦在她跟前:“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您。”宝宁拢紧了衣襟,声音冷淡疏离,“您忙您的军机大事吧,我是个女眷,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隔了没几天,又吵架了,但这次宝宁是真的生气,她不肯服软。
两人僵持一会。
裴原率先低头:“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宝宁嘲讽他:“哪里呀,您说的都是对的,您是男人,夫为妻纲,您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裴原大掌覆在宝宁额上,哄她:“我送你回去,刚淋了雨,得喝完姜汤,别发烧了。”
宝宁道:“是我无缘无故跑来这里的,发烧了也是我自己活该。”
裴原失语。
宝宁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若是平时,她早顺着裴原的话说了,况且裴原今天身体不好,她是心疼的。
但今日不行,她心里憋着一股火,她觉着,她要是再忍下去,这样惯着裴原,他是不会往好的方向走的。
像当初在国公府时,陶氏骂荣国公,说男人都是贱骨头,给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非得竖下脸来,他才知晓怕你了。
宝宁一直觉得这话不中听,但现在看来,或许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裴原拽着她袖子不让她走,宝宁别过脸不理他,转头时候,视线正好落在桌上,瞧见案台上放着两块伏虎一样的精致雕像,组合起来正好拼成一整块。
宝宁喜欢这些东西,不由多看了两眼。
两块雕像都是精致的,一打眼看过去还挺像,但仔细就能看出不同,虎的神态、颜色,均有着细微的差别。
宝宁忽然想起来刚才周江成按着刘嬷嬷时候,嘴里喊的话,他的虎符丢了?
宝宁几乎一瞬就想明白过来,虎符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