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纪明月只能默默在心里腹诽了几声, 努力催眠自己忽视掉了大家或震惊或好奇或复杂,反正总而言之就是乱七八糟的目光。
默默地用手挡了挡额头,她跟在谢云持身后出了运动场, 去了临时设在旁边的医务点。
纪明月边走边在心里东想西想。
想到最后,想的东西就变成了——
话说,她就这样默默低着头跟在谢云持后面走,整个人是不是就很像传说中的受气小媳妇呀?
不过,纪明月转念一想,管它什么受气不受气的。
小媳妇就行。
诶嘿嘿嘿。
谢云持浑然不知身后的纪明月那颗猫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率先推开了医务点的门,走了进去。
纪明月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从室内传出的一声满是调侃的声音:“哟,今天这吹的什么风呀?我们谢总怎么来了?”
声音还挺好听的,只是怎么听都觉得有那么一点不正经。
纪明月从谢云持身后探出脑袋来,朝声源处看了一眼。
“……”
林堰蓦地被这突然出现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给吓到了。
他惊了一下,缓了一口气才勉强平缓下来。
“卧槽可以啊谢云持,你什么时候都学会金屋藏娇了?”他啧啧称奇,“我还想你今天怎么有那个闲情逸致来找我了,果然是我多想了而已。”
谢云持却没什么心情跟林堰扯皮,他偏头瞥了一眼纪明月,而后告诉林堰,“她刚才参加比赛的时候伤到手了,帮她包扎一下。”
纪明月从谢云持身后走出来,朝着林堰笑了笑,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纪明月。”
林堰被她突然的笑容晃了晃神,下意识地也伸手去握纪明月的指尖:“你好,我是林……”
“堰”字还没说出口,谢云持已经拦下了他的手。
并没有理一旁的林堰,谢云持转头跟纪明月道,“用不着和他自我介绍。”
林堰:“……”
这特么也太霸道了吧。
真的还是人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当朋友这么久了,谢云持不是人这件事他也的确习惯了。
纪明月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
林堰忍不住在心里朝着谢云持翻了个白眼。
当然,也只是心里而已,毕竟怎么说,他领的高额工资还是谢云持给的。
——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吊儿郎当地坐下来,随意一指面前的椅子,示意纪明月坐。
又翘起二郎腿,就差在嘴里叼根牙签了,“说吧,伤到手哪里了?伸出来让我看看。”
纪明月把伤口递到林堰面前给他看。
林堰盯了半天,开始在抽屉里翻箱倒柜。
“林医生你在找什么?”纪明月问。
林堰言简意赅:“放大镜。”
纪明月:“……”
他停顿了几秒,又继续道,“其实本来该找显微镜才行的,但是你看,因为临时开设的医务点,所以还真没带。”
“……”
纪明月有点想把林堰那张吧嗒吧嗒的嘴,用针线缝起来。
林堰瞅了半天,放弃了寻找,又抬头看谢云持,一脸“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的表情。
“谢云持,我亲爱的谢总,”林堰指了指纪明月那个伤口,“真的,幸好您来挺早。”
“再晚来一会儿,我可能都得帮忙切个伤口才能包扎了。”
这次,就是当事人纪明月,也忍不住略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向来很好说话的谢云持,这会儿却显得颇为一意孤行。
他站在一旁,淡淡吐出两个字来:“包扎。”
林堰和纪明月同时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