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风吹过,散着的发丝被撩了起来,殷玠手微抬,正好发丝从他指缝间擦过,在容妤惊讶的目光中,殷玠手顺势抬起落到她脸侧,轻轻帮她将散落的发丝撩到了耳后,声音微哑,“应该的,能把团哥儿带回来我也很高兴。”
属于男子的清冽气息实在是太过浓烈,寂静的夜晚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容妤心中突然有些发慌,手指下意识的绞着衣角后撤了两步,不自在的咳了两声,“今天也不早了,你奔波了一天要不要先回去歇息?”
殷玠默默看着她没动,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递了过去。
看着他掌心里静静躺着的极为眼熟的玉佩,容妤有些惊讶,“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殷玠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却时刻留意容妤的反应,面不改色编瞎话,“人贩子身上搜出来的,我见团哥儿从前好像脖子上也挂了这么一块玉佩,应当是他丢的,”顿了顿,又问,“这是他的东西么?”
要是开阳在绝对会吐槽,明明就是你趁人家小娃娃睡着了从他手里抠下来的,这会儿就说是自个儿捡的了。
容妤点头,将玉佩接了过来。
见容妤将玉佩随手就揣进了袖子里,殷玠眉心跳了一下,“我见团哥儿似乎对这玉佩颇为珍视,是有什么来历么?”
两人没事在院子里散步,听殷玠问,容妤笑了一声,“是他生父的东西,团哥儿打小没有爹,对父亲难免有些孺慕之情,见不到真人挂着块玉佩也是个念想吧。”
容妤语气很随意,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殷玠却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用词,生父,手掌缓缓收紧,殷玠不动声色继续问,“遗物?”
“嗯。”容妤轻飘飘的应了一声,看不出一点悲伤的感觉不说,甚至还有闲心掐了朵花撕着玩。
不管那渣男到底死没死,反正在她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社会性死亡了解一下。
殷玠手掌捏了又捏,盯着容妤精致的侧脸心中一团乱麻,一会儿觉得她就是那晚的女子,一会儿又否认,毕竟出事的地方在盛京,而她却在淮安,“怎么去世的?”
“挖煤被石头砸死的。”容妤红唇一张,死状张口就来。
殷玠,“......”
容妤
叹了口气,情绪瞬间低落下去,装模作样擦了擦眼泪,“石头砸下来,人当场就没了,连内脏都被挤了出来,偏一时没人察觉,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连身体都只剩半截了。”
殷玠,“......还有半截呢?”
“狗啃了,”容妤唏嘘,“荒郊野岭的野狗野猫难免多了些,难得有肉味儿,总得啃两口尝尝鲜,你一口我一口可不就只剩半截了么。”
殷玠,“???”
殷玠,“!!!”
一阵夜风拂过,卷起一层落叶,殷玠好不容易才摁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憋出两个字,“节哀。”
“啊,不用,”只见方才还伤心抹眼泪的女子突然挂起了灿烂的笑容,“煤老板赔了一大笔意外身亡安置费,足够我带着团哥儿好好过活了,开个小店养养儿子,这日子过得挺不错。”说罢又叹了口气,“并非我无情,只是那人太不是个东西,外头欠了一屁股赌债,天天债主上门追着打,这日子过得太不安生,孩子还没生呢就想着卖孩子还钱,哪有这样为人父的?”
“那你......”
“一人欠钱一人当,哪有老子欠钱儿子还的理,自个儿去矿山挖煤不好么?”容妤含蓄的笑了笑,“别人挖六个时辰,他挖十二个时辰,赌债总能还上不是?”
见容妤一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颇有感悟的表情,殷玠木着脸,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了。
容妤撩了撩头发,笑得眉眼弯弯,“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
殷玠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头,一脸漠然,“这等畜生就这么死了都是便宜他了。”
容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