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毛笔,思考着这些“颇为深刻”的社会现状:嫁妆。
往来古今,有钱才能有底气,女儿家的嫁妆便是她们底气的资本。她突然想起了前世邻居家的姐姐。
邻居家的姐姐很聪明,也很努力,家里条件一般,不过她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那位姐姐找对象的时候,她妈妈就提出要十万的彩礼。这十万的彩礼她妈不给她,说是给她收着,过几年再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这钱是不会给女儿的。
邻居家姐姐就问,“那妈妈,这钱你收着,那你给我嫁妆吗?”
她妈就吼的楼道里全部都听的见,“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还要我给你嫁妆,你亏不亏心啊。”
她女儿就笑,“可是,你拿了人家十万,一分钱不给我,我嫁进去,以后是要被人看不起的,我过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她妈妈就哭,说起早贪黑养人,临到嫁了,女儿还要掏她的老本,简直是没良心。还说当年她们那个年代嫁人,大家哪里有嫁妆,现在不也过的好好的?最后说,你这么大了,也工作了,难道就没存下钱?自己就没存嫁妆?
楼里的人便都说起姐姐的不是来,说是现在的孩子,都不断奶,啃老本,难道娘家不给钱,就不嫁了?那姐姐就说,既然不给嫁妆,就把彩礼钱给她自己。
这一言论,又得到了大家的反对。总结起来,便是你妈妈养你不容易,十万块钱还收不得?你妈妈又有什么错呢?
啃老,没良心,不孝的标签便贴给了女儿。
当时,这个姐姐就被说的颜面全无,最后也没结成婚——因为男方父母不愿意,觉得如果只给丈母娘的,十万太多了,他们本来以为这钱是给小两口。
邻居家姐姐妈妈便天天来折家骂,说女儿没出息,找了个穷光蛋,折晚那时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彩礼和嫁妆纷争,便格外注意了些。
不过,她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情,还是她全身被烧,躺在病房里时,隔壁也烧了大面积皮肤的,便是这位姐姐。
那时候她那个前男友来看他,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就是你妈要一百万,砸锅卖铁也要给你凑上。”
所以这事情不论谁对谁错,折晚都觉得,嫁妆可能对女儿家,尤其是现在,太重要了。
而且这世界上,无论什么时候,世道其实对底层女儿家的恶意更大。
折晚就跟齐婉君道,“在没有嫁妆的情况下,如果想要活的好,便要给她们钱,要让她们立起来,当她们有了钱,便不会在乎父母给的嫁妆少而伤心埋怨,更不会到了夫家,因为没嫁妆,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齐婉君便道:“你这是痴人说梦。”
折晚就嘟着嘴,迈开腿,哒哒哒走在前面,“哼,那你是没看过后世!”
不过想了这么一糟,她心里就隐隐有条线出来了:富人家女子,就进学堂,穷人家女子,先立起来,有自己赚钱的渠道。
她迫不及待的想跟皇后娘娘探讨下这事的可行性。
齐婉君就跟平妈妈抱怨,“说的她好像见过后世似的。”
平妈妈手里拿着针线篓子,正在绣帕子,道:“许是她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你跟她争什么?”
因着在路上,没有菜给平妈妈择,所以她只好绣花。如今她老人家的手可不能停下,一天下便觉得终日无所事事,到了晚上也睡不着。
齐婉君听了她的话,顺着抱怨起来,“可别说话本了,你就瞧瞧,皇后娘娘之前不是让她编什么启蒙书吗?如今编好了,本来是大喜事,结果这孩子又说上了,要弄什么印刷术,说是这般一来,就不用别人抄书,世人也能有书看了。哎哟,我的天老爷,她以为自己是谁呢!天天妄想天开。”
此时车队正停在路边休息,折晚去路边扯了一把野花,一回来就听见齐婉君在这边“鄙视”她,于是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