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愧疚的,上一世她对弘晖上心上眼就差当做眼珠子来疼这并不错,可是身在皇家原本就不可能像一般人家那样,即便养成个纨绔也不过是嘴皮子念叨几句的事儿,生来就带着的责任,从小就处在权斗的漩涡,男人争女人斗孩子比,无人能够幸免她也不例外,是以,她也有着私心希望自家儿子是最出挑的那一个,直到经历了后来那许许多多,坐在了那世间女人最尊贵的位子上,发觉原来也不过那么回事,甚至还比不得自家孩子一个笑脸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无法改写这森严宫廷中的重重规矩,也无法改变作为皇家人生就带来的责任和压力,却至少能够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营造一个不那么冰冷的港湾,用最大的努力护着他平安喜乐,舒兰的心思很笃定,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有所感一般轻轻的踢了一脚,让她面上的笑意更重,而就在这母子二人隔着肚皮你来我往温情十分的时候,李嬷嬷却是挑着帘子,同样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主子,刚刚宁寿宫来人传消息,说是这一回刚刚出战便告捷,葛尔丹被逼得乱了阵脚,听主子爷信里的意思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凯旋而归了呢!”
“哦?”
葛尔丹上蹿下跳了好几年,虽不像当年平三藩那样用了八年的时间且弄得满朝风雨飘摇,却也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而对于这记忆中的最后一役,舒兰对这般喜讯倒是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却也不影响她跟着心情更佳,不为其它,只私心的希望自己生产的时候胤禛已经回京,能够亲眼看着孩子平安出世,加深这一份喜得嫡子的触动,便是扬手一挥直说上上下下皆有赏,只是她这儿暂且抛开了外头的乱头,一心只窝在自个儿院子里头安养,院中另外一角却是显然想要上赶着来添乱了——
“这么说,爷估摸着是用不了两个月就要回京了?”
“正是呢,奴才虽是不懂得这些个军国大事,可是听着先前福晋的口风,似乎这回爷颇得重用,赶上战事这么顺利,回来怕就要封赏了,到时候出宫建了府咱们可就不用再窝在这院子里净仰人鼻息了。”
“嗤,虽说这出了紫禁城少不得要松快些,也不用再日日夜夜的顾忌这顾忌那,可你这话是当主院那位是死的?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格格不仰人鼻息难道还能翻了天去?”
李静琬极为懂得保养,虽然生产的时候闹腾了一阵可是月子却是坐得稳妥,便是气色非但不差反倒更甚从前,而且也不知道是见识到了舒兰的厉害还是什么旁的缘故,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所映衬出来的容颜一改过往的艳抹浓妆,倒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略扫峨眉轻点朱唇,再加上衣裳也不同往日那般只挑桃红大绿那些个艳丽的颜色转而用起了湖蓝,整个儿人便是陡然间的清丽了起来,竟是说起话也不再说不到两句就咄咄逼人,眼珠子灵动的一转,显得颇为胸有成竹。
“福晋可是个厉害的主儿,眼下里就已经是得了爷的爱重又怀有身孕如日中天,以后有了儿子傍身自然是只会风头更甚,可到时候这院子里也难免再添上些姐姐妹妹,总有鹬蚌相争的时候,咱们只等着做那渔翁便是。”
“福晋也不一定生的就是儿子啊……”
“主子,小格格又闹起来了!”
不知道是因着碧芸的脑子转不过弯,还是因着被隔间里传来的哭闹声弄得心烦意乱,只见刚才还一脸从容的李静琬猛地沉下了脸,眉头也紧紧的蹙成了个八字,不等奶娘满脸张皇的将话说完,就厉色一闪的直接将话给打断了——
“主子,小格格……”
“行了,要想什么主意指不上你们,难道带个孩子你们都没办法了,合着我养着你们就是吃干饭的?一个两个的都是饭桶,还不抱下去哄?!”
这些日子以来李静琬一直是说话慢条斯理,压根不见过往的张扬跋扈,陡然见到她发火底下的奴才不由得都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