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院宾客醉得醉,躺得躺,这会都或趴在桌上睡觉,或回厢房了。
田永安在蒲团上跪得腿疼,一见桑红梅进来,连忙坐在了地上。
“怎么样,都睡了吗?”田永安没好气地说着,一边揉着腿一边朝地上啐了口。
他都跪一个时辰了,腿都要废了,那些人要还不歇下,他真是要疯了。
“老爷,他们估计已经睡下了,你就不要担心了,快,我看看你腿怎么样了。”桑红梅连忙上前担心地问着,一边说,还一边伸手给他揉着腿。
两人这副姿态,若不是在灵堂里估计是会让人艳羡是一对恩爱“夫妻”。
“舒服了,再过几天,我就不用受这罪了,高仙鱼真是死了都让人厌恶。”田永安没好气地说着。
他筹划了这么多年,明日一过,这高府也该改名了。
正想着,灵堂里一阵风刮过,忽的吹灭了里面的蜡烛,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瘆人的紧。
桑红梅被吓了一跳:“老,老爷,这门都关着哪来的风?莫,莫不是什么阴风?”
说着,她就朝田永安身边躲去,连带着人都颤抖起来。
田永安却没怎么在意:“什么阴风,估计是哪个窗没关,别怕,来人,把蜡烛点上。”
说罢,就等着外面的小厮进来,等了一会,却一直没人。
田永安只好提高声音又叫了几声:“田大柱,人呢?”
外面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偶尔响起的沙沙声。
“老,老爷,他,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桑红梅小心翼翼地问着。
这几日她就没睡过好觉,总做梦,时不时梦见高氏,关键是那梦和真的一样,高氏说自己害了对方,要让她去偿命,吓得她只能跪地求饶,最后还是丫鬟突然进来才让她醒了过来,奇怪的很。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得知高氏死了自己太兴奋,激动地睡不着,后来才发现是害怕的,她被那些梦弄得完全不敢睡,偏偏这些话又不敢拿出去说,毕竟是她和田永安干了亏心事。
田永安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能出什么事,就是躲懒去了,这几个兔崽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们,你去把蜡烛点了。”
他才不信鬼神,向来只信自己,高氏死了,他开心还来不及呢,害怕是不可能的。
桑红梅一怔,有些害怕第说:“老爷,我,我害怕,不,不敢去点,要不我出去叫人吧。”
说着,就想朝外跑去,却被田永安给一把拽住了。
“怕什么,赶紧去点灯,一会被人看见我俩在这灵堂里不是平白让人多话吗?赶紧的,别废话。”
田永安有些不耐烦,一把把桑红梅推去了一边。
桑红梅一个踉跄,扶着桌案才站稳,小心翼翼摸到火匣子,刚点燃了两根烛台,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放大数倍的苍白的脸,吓得她尖叫一声就跌坐在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爬着。
“啊,老,老爷,鬼,鬼啊!”
田永安被这叫声给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桑红梅在地上惊恐地爬着,四周什么都没有。
“你搞什么,让你点个蜡烛这么多事,滚一边去。”
田永安说着,就一脚把桑红梅给踢开了,正要继续去点蜡烛,裤脚就被对方给拽住了。
“老,老爷,这,这灵堂里有鬼,我,我木讷赶紧跑吧。”桑红梅满脸惊恐地说着,若不是她这会吓得腿软,她肯定就跑了。
田永安却懒得理她,一脚踢开对方,骂骂咧咧地道:“鬼叫什么,有个屁的鬼,没用的东西,连个蜡烛都不会点。”
说着,他就借着桌案前那两支亮着的烛火,去捡掉在桌案底下的火匣子,刚趴下,桌案里忽然出现一张人脸,发着绿光,吓得他尖叫一声,“啊,救,救命,有鬼啊,救命。”
这声尖叫,让桑红梅也吓着了,连滚带爬地就朝门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