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她看见屋里很暗,只有一个狭小的窗户里,隐隐有光透进来。
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钻出,然后是淅淅索索的声音。
忽然间,在黑暗里站起来一个女人:“孩子,我的孩子……”
一张瘦骨嶙峋的身躯,闯入阮惜时眼里。
比腰还长的头发,简单的束在身后,身上只裹着一层单薄的袄子,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漏洞里面能看见凸出的骨头。
如果不是她还在说话喘气,会让人以为这不过就是一具骷髅。
在看见阮惜时的时候,她的脚步踉跄一顿,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今天怎么这么干净。”崽崽啧了一声道,“上次她一过来就死命抱着悠悠不放,就跟个疯婆子似的,要不是本大爷,悠悠估计就出不来了!”
“她是把悠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阮惜时看着她,用意念平静道,“她的执念就是孩子,大概只有遇到孩子的事情时,她才会疯狂吧。”
所以上一次,她才以此让秦姨娘传话,跟赵絮儿谈交易。
她走近赵絮儿:“我是阮惜时,秦姨娘应该跟你提过我的。”
“阮……惜时?”
赵絮儿嗓音嘶哑,缓缓开口。
她的语气有点怪异,再加上这难
听的嗓音,就宛如锯木头一样,令人听的心里不舒服:“原来,你就是阮惜时。”
她一双深凹下去的双眼,带着阴森森的神色,看向阮惜时:“你愿意来见我,是想通了?”
“上次你和秦姨娘说的条件,我可以答应。”阮惜时淡淡道,“但是你需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阮惜时对上赵絮儿的双眼:“我外公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赵絮儿愣了下,旋即嘴角轻轻上扯。
她已经骨瘦如柴,脸颊深深凹陷下去,这一笑,脸就变成扭曲诡异:“你为什么觉得,我跟你外公的死有关系?”
“你应该会玄术吧?”阮惜时刚说出玄术,就看赵絮儿神色微变,“我看见后院里到处都是阴气。”
“你怎么知道?”赵絮儿嘴唇抖了一下,“难不成你也……”
她忽的想到了什么,幽黑的眼珠子动了动:“我差点都忘了,你可是阮河山的孙女,他的血都可以,你能看见也不奇怪……”
阮惜时却已经抓住了敏感词:“什么血?”
“是啊,血。”
赵絮儿似是陷入了回忆:“他的血,可是很有用处呢……”
“所以你们是因为外公的血,才杀了他?”阮惜时眉眼覆了一层冰霜,袖子里拿枪的手
指用力攥紧,“我外公的血,是有什么用处?”
“才不是我们呢~”赵絮儿脸上神色变换,一会是讽刺,一会又变成了恨,“我们要他的血,又能有什么用呢?”
“我看这女人就是疯了。”崽崽无语道,“你还真指望能从她嘴里知道什么啊?”
阮惜时却仍是盯着赵絮儿:“赵絮儿,究竟是谁要我外公的血,是不是你跟章镇江一起害死他的?”
听到章镇江的名字,赵絮儿蓦的顿了下。
赵絮儿目光落在阮惜时冰冷的小脸上,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见了谁。
缓缓的,她的唇角划出一抹弧度:“你想知道,可以啊,只要你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阮惜时眉眼沉下来:“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
“可是那个要求,你一时半刻也做不到啊。”赵絮儿看着她说。
阮惜时薄唇微抿了一下,指尖碰触到的枪支冰冷寒凉:“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只要你能帮我当上章夫人就好了!”赵絮儿下巴微微抬起,那双深凹进去的眼里,似有火光,“只要你能让我名正言顺的成为镇江的妻子,我就把你外公的事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