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泰鸿怒气冲冲:“淑芬身体一直不好,就靠着这些药维系着,怎么能停?”
“是啊。”听到江泰鸿的话,周大夫也帮腔道,“何老夫人常年吃这些药,怎可突然间就断了!阮大夫,你可别耽误了何老夫人的病!”
“我说的都是实话。”阮惜时语气平静,面对他们的质问和怀疑,她也丝毫不慌张,“这些药表面上可以暂时缓解何老夫人的病痛,但实际上却是加重了何老夫人的病情,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身体亏损。”
“危言耸听!”江泰鸿一甩袖子,冷声说,“瞧你这年纪,恐怕也没学习多久的医术,恐怕连几个病人都没看过,就敢下这样的定论?”
他话音未落,却听病床上的何老夫人咳嗽几声,嗓音低哑道:“阮小姐,你刚才说,这些药可以缓解我的病痛,既然如此,为何却又会加重我的病情?”
阮惜时又看向何老夫人,声音温和:“我举个例子跟您说吧。您假使是受了创伤,我用一块只能止痛的药帖给您贴上,虽然您暂时是不痛了,但皮肤的伤口却是没有愈合,这样长期贴着止痛的药帖,您就会暂时忘了自己的伤口还没好,但时间久了,这伤口在药帖下就会越烂越深,等到有一天这药帖止不住痛了,那这伤口恐怕就
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就是再用药也晚了。”
这一番解释,何老夫人听懂了,江泰鸿也听懂了。
江泰鸿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盯着阮惜时淡定从容的小脸,一时间没有说话。
周大夫却是忍不住了:“你嘴上说的好听,但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又怎知这药帖就不能治疗何老夫人的伤!”
“我就是知道。”阮惜时执拗。
中医之间可以辩证,但是周大夫显然完全不屑她的评判,所以辩证也没有用。
他压根不会听她的。
阮惜时索性直接跳过了他,看向何老夫人:“您现在还不算太晚,我可以给您施针,先稳定住您的病,之后您用西医的仪器测试对哪些药物过敏,我再给您开对您不过敏的药物。”
何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
“何老夫人,您可不能听这小丫头片子的啊!”周大夫看见她的神色,急忙道,“这治疗方法不同,结果可是南辕北辙的,若是用错了法子,可是会危及性命的!”
何老夫人抿唇。
她转头看向江泰鸿。
江泰鸿也看着她。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何老夫人。
他们是在这家疗养院里认识的,两个都没有了老伴的人,爱好和脾气都相投,儿女也都不反对,他们便走到了一起。
虽是半截身子都要
入土的人,但何淑芬总以为,他们起码还能在相携十数载,可没想到这才几年,她就躺在这病床上的。
若是现在就走了,也未免太遗憾了。
而且她一走,就留下江泰鸿一人,何淑芬不忍。
她看向周大夫和阮惜时。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周大夫在治疗她,却始终没有什么起色,反倒是她感觉身子越来越差了。
疗养院里的其他大夫,跟周大夫的说法也差不多。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说法不一样的,还告诉她,现在还来得及。
何淑芬被打动了。
唯独让何淑芬犹豫的,就是这阮惜时年纪太小了些,不像是有经验的大夫。
何淑芬看着阮惜时。
从头到尾,阮惜时都很坚持。
但她的坚持,并不是胡搅蛮缠,而是在很认真的说着自己的道理。
或许,她该相信这样的坚持,赌一把,总好过这样等死。
何淑芬下定决心。
她对阮惜时道:“那就听你的吧。”
“何老夫人!”周大夫喊道。
江泰鸿也面露沉色:“不行,你这就是在拿自己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