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了臂搁,研好了香墨。
知府大人罗洪安之女罗馨,现年十三,自幼精通文墨,尤爱书画。
伺候罗馨的婢女在凉亭里扫视一圈,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去请罗馨。
这罗洪安现年四十六岁,有一妻两妾,却只得一女,寻常宠得如珠如宝,吃穿用度,就是世家之女都难以比肩。
罗馨来时,光是随身伺候的丫鬟便有四个,还有两个婆子跟在后面。
看到白色宣纸的时候,罗馨的眼眸微微一闪。
侍女芷兰将临摹的献祭图挂了起来,罗馨坐到椅子上去,手拿着青竹笔看了看又放下。
芷兰以为是准备的笔让她不满意,连忙让人去换。
罗馨打量着白色的宣纸道:“之前的旧纸呢?”
芷兰心里一惊,连忙道:“之前采买的旧纸都用完了,小姐若是喜欢,奴婢这就去让白总管去买。”
罗馨蹙着眉头道:“自从我临摹献祭图,你们便换了纸。”
“前后也有几个月的光景了,要说没有,也应该提前告诉我才是。”
芷兰见瞒不过,连忙跪地道:“小姐别生气,奴婢这就去白总管那里取。”
罗馨见状,对着身边的其他下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们连忙退下,只剩下跪着的芷兰。
芷兰是家奴,自幼陪着罗馨长大。
芷兰的哥哥白有为正是罗家的负责采买的管事。
罗馨看着面色涨红的芷兰,淡淡道:“你们知我从不在画上落印,临摹后不满更是随意丢弃。”
“我若是介意你们想捡去谋利,你们换纸的时候我便会说了。”
“你去叫你哥哥来,我想知道,可是我那画入不了别人的眼?”
芷兰闻言,又羞又愧,连忙起身去叫她哥哥。
他们白家是罗夫人的陪房,在罗家一向很有地位。
罗家有一副献祭图,据说是传家之宝。
罗洪安只有一女,在罗馨满十二岁生辰时便将此画送给了她。
白有为知道罗馨要临摹此画的时候,便动了点歪心思。
主要是这献祭图并非是一般的献祭图,临摹其景之一,而已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可惜白有为高估了罗馨的画技,他只知献祭图的珍贵,却不知正因为珍贵,文山墨海之中,多的是数之不尽的赝品。
白有为来的时候,心情十分忐忑。
因为罗夫人,他们白家在罗家算是半奴半主。
可牵扯到大小姐的事情,只怕是老爷夫人都会给他没脸。
白有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来便跪地认错道:
“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动了歪心思,奴才已经诚心悔改,再不敢拿小姐的画胡来了。”
罗馨见他那诚惶诚恐的样子,淡淡地道:“我既丢了,便不怪你捡了。”
“我只是想知道,可是那画你卖不出去?”
“你既然知道换了旧纸,想必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怎么就无功而返了呢?”
白有为涨红着脸,羞窘地道:“老爷看重这画,奴才也不敢卖在府城里。”
“趁着采买便去远一些的县城,起先到是卖了几幅,小姐临摹的画境不一,价钱也不一。”
“只是奴才确实不敢放肆,在听闻献祭图各有不同后,又在祥宁县听那景林书院的一位学子道:古有墨不同,今有笔藏锋。他还点出了画者是一位小姐,年纪尚小,笔力不足。”
“奴才听他说得心惊,回来后便已经将之前购来的旧纸转卖了。”
古今笔墨,却有不同,而且是大大的不同。
就是现在时兴的香墨,那也是古画中不曾有过的。
这也难怪,第一次别人一时不查,倒也能卖。
这第二次嘛,自然是婉拒不收的。
想到这里,罗馨便道:“以后我临摹的画纸,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