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他们也不会走。
赵福明似有所觉地看了一眼大儿子,拍了拍他的后
背道:“兄弟大了,各自成家,心思也渐渐宽了。”
“爹一直觉得你是最有容人之量的,便没有想过分家这回事。”
“可如今看来,难为你了。”
赵毅光回头,看了看他爹鬓发发白的模样,突然觉得心里一酸。
没错,他是有容人之量。
可他也是有底线的。
妻儿,便是他最后的底线,任何人,不得触之。
…
赵宝满和杨春兰心灰意冷地回来,还要把冬麻运回私塾的厢房里藏好。
这一来二去的折腾下,三人又累又饿,还要担心手里的冬麻会彻底压下,心里百般烦躁。
装好最后一点冬麻的时候,胡梅和杨春兰并坐在车头上,赵宝满也赶着车往村里去。
胡梅朝着他那背影愤懑地道:“早知道亏就亏点呗,至少都能转手出去。”
“现在照你们说的,药商都回家过年了,药铺又不收,过了年关,采春麻的人可多了,到时候要卖给谁?”
杨春兰知道她在指桑骂槐,当即便呛声道:“有本事你就坚持卖给药商啊,你不是也想多挣一点?”
“这个时候,能怪谁?”
“要怪也怪大嫂,怎么早点不说,这冬麻会突然降价,现在她的到是卖了,可我们的怎么办?”
胡梅本想再跟杨春兰呛几句的,这会一听杨春兰竟然能怪罪到余红翠的身上,心里忍不住渍渍了两声。
“你要怪大嫂你去怪,我可不敢怪。”
“等明天我就去跟大嫂坦白,现在也只有她跟那药商有联系了。”
“扯下这块脸来,去求大嫂帮忙,我不信她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胡梅说完,心里郁结之气稍稍散去。
赵宝满赶车的声音突然洪亮了许多,要说他最佩服的,估计也只有他媳妇这能屈能伸的本事了。
平常谁也不得罪,关键时刻又能豁得出去脸面。
杨春兰彻底沉默了下来,她那胸口起起伏伏,全是愤懑之气。
这一会,胡梅两口子到是想好出路了。
可她的呢?
杨春兰忍了又忍,这才逼着自己开口道:“咱们把货堆在一起,到时候大嫂若是有办法,你就连我的一起卖了。”
胡梅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拒绝道:‘那可不行,咱们这么多冬麻,光是本钱加起来就有一百二十两银
子。”
“我那点私房,顶天也就六七十两。咱家私塾的生意,本钱可都是爹娘给的,我要是说这一百二十两银子的冬麻都是我的,爹娘会怎么想?大嫂又会怎么想?”
“到时候别说大嫂不会帮我了,只怕爹娘以后都不会把私塾的生意交给我了。”
胡梅可不傻,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才不会干。
杨春兰紧握的拳头用力到极致,她最恨的便是余红翠那一张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嘴脸。
这个时候拿冬麻的事情去求她,还不知道要遭多少奚落?
胸腔里的愤恨仿若有根银针在体内逆行,期间种种痛楚,叫人难以忍耐,却连痛呼都开不了口。
压抑的沉默过后,杨春兰艰难地做出抉择道:“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大嫂。”
胡梅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嘴角却勾起轻蔑的嘲讽。
赵虎成赶来的时候,看到一车的冬麻,心便沉了下去。
待杨春兰说完今日去县城的所见所闻,赵虎成周身突然散发着慑人的戾气。
他阴狠地瞪视着杨春兰,那眸光森冷极了。
从私塾回来的路上,杨春兰看着眼前那个自顾自往
前走的男人,知道今晚回去两个人肯定又要吵一架。
赵虎成在乎银子,她也很在乎银子。
所以,一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