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苏荏的名头,又害得苏荏多等了,因而此时邵瑜对苏荏也颇觉得有些理亏,他本以为苏荏会提出一些让人为难的要求,但没想到这样一位名士,提出来的要求竟然会如此卑微。
“两次,这可是你应下的。”苏荏见邵瑜同意,面上立时露出喜色来。
看着他这样子,邵瑜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苏荏这个人对于旁人的私事一向漠不关心,今日对于邵瑜的私事却难得起了好奇之心,便问道:“你今日到底是被什么耽搁了?”
苏荏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比自己的邀约,更加吸引邵瑜的注意力。
“遇上有人打着我的名头,在外面对人行凶。”
邵瑜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输了一遍,待听到那些凶徒打算废掉陈琛的双手之时,苏荏面上立时满是愤慨。
苏荏如今虽然活的通透,不再在乎名利,但他依旧还是个读书人,自然知道右手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越发觉得这幕后之人当真是杀人诛心。
“那书生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等到乡试之后,他约了我吃酒,正好介绍给你们认识。”邵瑜说道。
苏荏如今交朋友极为严格,若是旁人这样说话,他立时就要说需要对方回答问题才能见面,但邵瑜说的,他立马就应了下来,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这次吃酒,可不算那两次邀约。”
邵瑜无奈的点点头,又问道:“东西呢?”
“一来就要东西,你把我当苦力?”苏荏不高兴的问道。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东西拿了出来。
邵瑜接过那一份画卷,摊开看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邵瑜最终还是敌不过苏荏的邀请,留在竹屋住了一晚上,算是满足了苏荏想要抵足而卧的愿望。
这一晚上,苏荏嘴巴就没停过,似是恨不得将好于脑海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才肯罢休一般,无论他说起什么,都要朝着邵瑜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求知欲旺盛的,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孩子。
任是邵瑜自诩耐心十足,到了后来,也只恨不得将耳朵捂住,不想听苏荏的唐僧念经。
邵瑜被吵了一整晚,第二日早晨醒来时,眼底都是乌青,心中满是后悔,觉得日后再也不听苏荏的规划,做什么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破事。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邵瑜拒绝了小童将苏荏喊起来的提议,如同逃跑一样的离开了苏荏的竹屋。
等回到了邵家,见到冯贞娘,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便倒头睡了下去,直到下午方才悠悠转醒。
“你可算是醒了,妹妹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冯贞娘笑着说道。
邵瑜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随口解释道:“苏兄就像是念经的老和尚一样,愣是缠着我说了一晚上的话。”
冯贞娘听得好笑,说道:“苏先生学识渊博,偏偏脾气古怪不爱见人,他愿意跟你说话,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邵瑜笑了笑,很快又一扫之前缺觉引起的疲惫,从床上爬了起来。
邵如玉在外头急的团团转,邵瑜一夜未归,尽早她又收到了一根外祖家送来的银簪。
她和舅舅苏节早有商定,若是今日送过来的是耳坠,那便说明事情已经办成,若是送过来的东西是银簪,那就说明事情失败。
因着苏夫人已经被发配离京,邵如玉获得颇有些胆战心惊的意味,侯府的人员变动,虽然波及到她身边,但她大部分的下人全都保全了下来。
可如今侯府是外松内紧的状态,有专人负责在外跑腿,因而内宅的丫头婆子想要出去,都要经过层层通报,人出不去,东西倒是可以出去,不过一样要接受检查。
故而邵如玉也不敢贸然传信出去,怕再半路上就被人发现不对劲,这才相处这样复杂的传信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