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补,不几日旋即复来。你我都心知肚明,彼辈摆明就是仗着船坚炮利,反复袭扰我大越都城,且此举颇有成效。”
老头大声质问道:“郑玉,你自己说,明人要何其蠢笨,才会中你的计,驱赶水手下船攻打城池?”
“再有,纵是明人下了船陆战......哼,日前在横蒲县(鸿基)一夜间被明人杀光的那两千精锐,你又怎么说?”
“眼下升龙府已然半壁颓废,无需郑玉你坚壁清野,大约士民今后也要忍饥挨饿,四下流离,进而揭竿为匪的。”
逐条堆完郑玉后,老头不再搭理对方,而是转身面对陛台:“皇上,王爷,如今局面,明人骤然发难,已然动摇我大越国本。照此行径,不出半岁,我等便是亡国之君臣了!”
老头说到这里,拱手弯腰行了大礼,然后取下了头上的薄纱硬翅幞头,捧在手中,一脸推搪地说道:“老臣放胆一言。如今之计,唯有与明人虚与委蛇,暂且相从。待他日探得彼辈虚实,谋定而后动,我辈定能驱除明人,朝野再行振作!”
听完老官儿一番言论,高坐于二层陛阶上的一位穿着四爪蟒袍的中年人,终于有点动容。
此人正是后黎朝如今的掌国权臣,清都王:郑梉。
而坐于陛台最上面一层,身穿皇袍,面无表情,犹如一尊木雕一样的年轻人,则是后黎朝第十八代皇帝:黎神宗黎维祺。
十三年前,当时的后黎朝权臣郑松,胁迫当时的皇帝黎敬宗自缢而死,并拥立其子,当时还是一个幼儿的黎维祺为帝。
十三年后,郑松已死。然而郑松之子郑梉,却依旧以权臣的身份,坐在了皇帝黎维祺身旁。
现如今的后黎朝,正处于一个安南版的汉末时代:权臣挟天子以令诸侯,频频发动对南方割据势力的讨伐战争。
可惜在这个位面,郑王爷统一国家的进程被乱入的穿越者打断了。今天,原本因该高居殿堂,听取大臣攻伐南方阮氏报告的郑梉,硬生生听了一肚子战和两派的激烈争论。
事情到了这一步,看到往日谨慎的朝臣已然毫不顾忌地讲出种种亡国之语,郑梉知道,大灾突临,国破家亡在即,明人条约一事,必须做出决定了。
下一刻,方面,宽髯,大腹便便的郑王爷先是挥手示意将军郑玉退下,然后又温言安抚了老人家:“黎司马老成谋国,说得都是肺腑之言,无罪有功。”
紧接着,郑梉扭头看向了今天出使敌船的关键人物:郑春堂。
“郑春堂,你来说,那明人此来,可是果真有覆我国家之意?”
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郑春堂,这一刻冷汗都下来了。他清楚,现在是关键时刻,接下来的回答,会影响到整个北方郑氏未来如何面对明人。极大的压力令郑春堂汗出如浆。
“禀王爷。”无论心理如何,作为上明人船的正使,郑春堂都得出列说清楚:“在下官看,明人此番武备精良,兼且骄横跋扈,当是有备而来。”
“如今局势险恶,我大越国外有强敌,内有不臣,依下官之见,不妨稍稍虚与委蛇,以待来日。”
郑梉现在已经十分清楚底下百官的意见了。
除了一部分数量不多的死硬派之外,其余人等,包括绝大部分文官,都是赞同和明人签订条约的“投降派”。
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除了坚船利炮之外,文官们业已说得明白:南方阮氏。
安南国土狭长,天然就容易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历史上安南人自家搞南北对抗的时间很多。哪怕在后世,六十年代,南北双方也是狠狠大战了一场后才重新统一。
所以说,一直以来,对于北方“挟天子”,拥有法统正义的郑氏来说,其最大的敌人,就是割据了半壁江山的南方阮氏。这一点哪怕是明人的巨舰大炮轰到了门前,也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方才辩论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