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是司礼监的人,也一定预示着出了大事。
忽的一下,崇祯从椅上站了起来。他已经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司礼监秉笔方正化。
自从登基以来就没遇到过任何好消息的年轻皇帝,早就把出好事的可能习惯性屏蔽掉了,所以当他看到气喘吁吁的来人时,心中已然预演了好几种突发情况:是鞑虏又回兵了?是蓟镇方向又出乱子了?抑或是九边又有警情?
这一刻,皇帝脸色铁青,方才稍稍松泛的态度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而陈皇后也知机地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将伶人驱退。
伴随着全面冷场的,则是越来越近的方正化。
很快,当方正化跑到月台下时,断断续续的大喊声就传了过来:“皇爷,大喜,大喜啊,前线大捷,大捷啊!”
“嗯?”原本背着手,阴沉着脸的年轻皇帝突然间愣住了,然后他满脸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陈皇后,仿佛想印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是朕听岔了吗?
陈皇后同样一脸懵逼,姣好的面孔上全是茫然,貌似还带了了点恐惧的神情,很无助得和自家小叔子对视了一眼。
好在答案很快揭晓了。只见方正化一溜烟从台阶跑上来,然后“噗通”跪在皇帝面前,一边大喘气一边说道:“禀,禀皇爷,前,前线大......大,大捷,总兵曹,曹,曹川,那个阵斩,斩阿敏,缴获四,四千,贼人首级......”
咣当一声,皇上晃着脑袋就往后退了一步,椅子被撞到在地。下一刻,皇上一脸冷硬地跨前一步,指着方正化狠声骂道:“蠢材,把话说清楚,是阿敏又斩了哪路总兵!?”
“皇爷,阿敏被斩首了,是咱大明的总兵斩了阿敏啊!”
“啊!”
皇帝大张着嘴愣了一下,捋顺了思路后,又躬身指着方正化沉声问道:“莫不是又来了谁家的战报欺哄朕?”
看到皇帝指着自己鼻尖,正在微微颤抖的手指,方正化清楚,皇爷看似沉稳,实则胸中早已沸反盈天:“有人头啊皇爷,有人头在路上!阿敏的,还有四千壮鞑的,都在路上!”
一脸诧异中,完全不能相信这个答案的年轻皇帝,这时又缓缓起身,扫视了周围人一圈,最后还是和嫂子对了一眼。
在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后,皇帝脸上一瞬间变成了潮红色,激动之下他咳嗽了几声,然后问道:“消息是何人传来的?”
“禀皇爷,是温宗伯。”
“我可扑你老母!”......崇祯要不是年岁轻,这时已经被脑筋急转弯搞成脑溢血了:“那温体仁是礼部尚书,何来的战报!?”
“禀皇爷,这战报是温家下人送进城的!”
年轻的皇帝急切间又咳嗽了几声,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和方正化再这样交流下去了:“温体仁何在?”
“就在慈庆宫外等着给皇爷报喜呢!”
“那还不快传!”
“诺!”
下一刻,一个腿脚灵便的小太监发疯一样向宫门处跑去。
温体仁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皇帝喷火的眼神中,用比平常略快的速度,不疾不徐地来到了皇帝面前。
“微臣参拜......”
“免礼,免礼,来人,给温卿赐座!”
超级不耐烦的皇帝第一时间打断了老温的礼节。
看到皇帝已经被彻底吊起了胃口,于是老温不再卖关子,就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老温的故事是这样的:之前由于和熊文灿有旧,所以这次跑来勤王的某曹姓总兵,前不久从天津派人带了些福建土产给老温。
与此同时,曹总兵在写给老温的信中还抱怨了一番处境。其中包括南兵水土不服,将他困在了天津卫,以及战局混乱,他感觉无处施展等等情况。
这个时候,古道热肠,精通兵法的温尚书就在回信中给曹总兵指了一条明路: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