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可有动静?”下船伊始,来到恒广康落脚的郑芝龙,未及吸尘,便张口问起了福州城里的动静。
听到董事长问话,陪坐在一旁的福州分公司经理郑三才自然不敢怠慢,急忙答道:“近日招抚的消息,已在抚衙传开了。”
“嗯,想来也该如此。那黄赞画何时到?”
“午后便到。”
“此人是熊抚军心腹,不可怠慢,要备好重礼。稍后我要洗漱更衣,午后再与黄赞画恳谈。”
“三才晓得了。”
稍微吩咐几句,郑芝龙饮一口茶水后,又提到了某个令他忌惮的势力:“那伙大员髡人,最近有何动静?”
“未曾探得彼辈和官府有何来往。”郑三才回了一句后,起身从桌斗里取出一张淡黄色的细竹纸来:“髡人生意倒是兴隆,本月已从福州购了大约20船的铁料和石炭,还有几船叫花子。”
郑芝龙接过竹纸一看,然后用手指弹了弹纸面,抬头笑道:“端地是好生意,拉走铁碳,拉回来私盐水泥,粗货换粗货。嗯,眼下招抚之事要紧,且随他去便是。”
话音未落,下首一个膀大腰圆,眉语间和郑芝龙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大声说道:“若是招安之事办妥,可在事后封了髡人的生意。”
年轻人叫郑芝虎,是郑芝龙长弟。历史上的郑芝虎勇猛果敢,武艺过人,江湖有“龙智虎勇”之誉。
崇祯八年,郑芝龙平灭刘香之役,郑芝虎“口含钢刀,手持藤盾牌,船尾绳荡跃”,跳至刘香船上格斗。此人一路“格盗殆尽”几乎杀光刘香手下海盗,最后却大意中伏,遭到渔住掷入海里,溺毙。
刘香随后战败自杀。
总之,郑芝虎是一员猛将,肉搏战强人。
听到自家兄弟发话后,郑芝龙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郑芝虎天生嗓门巨大,一句话振得屋里嗡嗡做响。
“此事容后再议,不可打草惊蛇。”
“哼,还怕他不成!”
“别人铳炮犀利,我辈只余肉身,即便要动手,也要联络荷葡之辈,筹划万全才好。”
郑芝龙说到这里,长身而起,就欲往后宅洗漱更衣。临了,他转过身又叮嘱郑三才道:“这几日城内外所有关系暗线都要动起来,不要吝啬银子,有抚衙内的言语,及时报于我知。”
“大当家但请放心,三才晓得轻重。”
午后,一袭轿子停在了恒广康门外。
随同巡抚衙门当红赞画黄平黄老爷前来的,自然还是一队抚衙亲兵,外带熊七这个文灿亲信家人。
而一代人杰郑芝龙,此刻却只穿着一身蓝色素袍,在众多随从簇拥下,出门迎接黄老爷。
双方的见面自然是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
由于这之前郑芝龙大闹,其中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就是当初泉州知府蔡善继慢待了他,所以黄平今天的态度,自然是亲切而又随和的。
而郑芝龙这种能当六姓家奴的枭雄人物,在这种关键时刻自然不会脑抽去玩什么傲娇总裁的梗,所以双方蒲一见面,气氛是相当热烈。
交谈的过程也很愉快。
黄平这次给足了郑芝龙面子。代表老熊的他,在恒广康待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期间双方天南海北聊了不少。临了,黄举人又特意演了一把滑吏做派:在说到福州风光的时候,他特意埋怨了几句当地的房价,说自己为了买房,欠了本地商人不少银子,提醒郑朋友以后在福州置业要小心,此地房价虚高
郑朋友自然是够意思的。当黄老爷事后从绸缎庄走出来时,已然是眉花眼笑,两袖金风了。此刻他的袖囊里,揣着郑某人的两张礼单,其中一张是老熊的,另外一张,自然就是郑财主给他发的买房贷款了无息,而且不用归还。
在一干拿足了好处的亲兵簇拥下,黄老爷和已经升级成亲密战友的郑财主淳淳告别,之后他便上轿打道回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