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消失在天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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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老祖遥遥而望,总觉心神不宁。
很久没有人在蕃城闹事了。在他记忆里,上次这么做的人,是那个曾经在宁家学道,最终杀了他们宁氏子、躲过追杀的女修。
那时她刚刚凝婴了,简直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径自回了蕃城翻江倒海。宁正阳去拦她,哪里拦得住?她也不正面交锋,就是逮着机会给宁家搞破坏,最终扬长而去。
当时宁家正要争三大世家的某个机会,给她这么一闹便彻底吹了,让他好一阵恼火,恨不得把那女修给大卸八块。
然而更多时候,他对这个女修很惋惜。作为宁家老祖,他在乎的只有整个宁家的利益,某个不肖子弟对他来说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存在,如果可以用以换取一个元婴修士的亲近,他只会亲手把人剁了。
但世事奇妙便在于没有早知道。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天资奇差、福缘浅薄、凡俗出身的修士能在重重截杀下越战越勇,不仅没死,还一路走下去,最终凝婴。
对于流洲来说,世家出身的元婴很多,离了自家势力范围便没什么名声了。然而若是元婴散修,至少在附近一大片都是有名有姓有数的,因为他们非常稀奇。
似陆照旋这等,便更是声贯流洲,名传南北了,说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也不为过。她接连为宁家、秦家甚至谢家追杀而不死的经历将她的经历染上了传奇色彩,而孤身盗取席家极品昆吾更为她戴上了不朽桂冠。
她的一切都为人津津乐道,为她赠上“任侠”之类的赏誉。在称颂传奇上,世家与散修竟诡异地重合了。
唯一没法凑热闹的,可能也就只有他们宁家这种传奇中的丑角。
宁家老祖猛地抬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在他的感知中,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正疾速飞来,让多年前的记忆猛然跳回脑海中。
当年也是这样,突兀的来袭,二话不说就动手的气势,她没想过和宁家和解。
只不过数百载过去,她远比当年要强!
她来了,宁正阳呢?
他一闪身离开屋中,遥望着那疾速飞来的遁光转瞬而至,沉声道,“陆照旋,当年你杀我宁氏弟子,我们追杀你,你也反杀追杀者,纠缠上千载,早无是非对错可言,冤冤相报何时了,倒也不必把事情做绝吧?”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宁正阳呢?”
“我当然不会把事做绝。”陆照旋遥遥望着他,静静道,“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们在蕃城逍遥快活而已。”
“没有宁家,还会有张家、李家,这个天下是世家的,你还不明白吗?”宁家老祖反问,“即使你不在蕃城,你这一生的经历也不会有太大差别,这就是世道。”
“你能成为元婴,可你也撼动不了流洲的天!”
如果是化丹期的陆照旋,听到这些话可能痛苦不已,不愿也不能接受这一切。但她早已过了迷惘的岁月。
她不是救世主,改不了流洲的格局,但她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和张家、李家没有仇。”她平静地答道。
朔风伴着她的言语而起,剑光如虹,灵光如练,朝宁氏老祖卷去。
对元婴一劫的宁正阳,她需要认认真真地以剑道造诣决生死,然而对上已渐衰朽而未渡劫的宁氏老祖,她不必如此,只需以势压人,便如泰山之降,磅礴浩瀚,宁氏老祖只觉势无可挡,虽极力抵挡,也只能湮灭在瀚海波澜下。
遮蔽宁家上千年、曾经叱咤风云的宁氏老祖就这么陨落了!
蕃城,要变天了。
陆照旋神识一扫,满城鸦雀无声。
她也曾是噤声不敢言,唯有目含欣羡仰视的人,何时又成了被人仰视、让人噤若寒蝉的那个?站在这里,时隔千年实现夙愿,又是否有当年憧憬?
这一切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