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还骂道:“幸好云儿没嫁过去,都是什么一家子人!鼠目寸光!”
李昶夫妇并未将皇帝欲赐婚的事告知老夫人,以老夫人的惯常做派,必然会应下,端王的门楣,太高了些。
这几日老夫人见到云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李老夫人也知道云栖已经被退婚三次了,虽然都没正式定亲,但自家人了解自家人,知道云栖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老夫人说话也捡着高兴的说,就怕一个不慎刺激到云栖,连李映月回府的事,都没提起过。
还是云栖主动提起了李映月,在皇后的百花宴之前,李映月适合回来,正好可以给各家娘娘相看。
见云栖如此懂事,老夫人更深觉云栖的大度明事理,可堪高门主母。
她拍了拍云栖的手背,充满希翼地望着她:“这些年,映月都在别庄上住,很是不容易。你们姐妹相互扶持,我们李家才能家和万事兴。”
待出了邰平阁,紫鸢呕了一声,讽刺道:“瞧老夫人说的,四小姐在别庄上才几年,哪怕不如府中奢华却也是体面的,是缺了吃的还是少了用的?与之相比,五小姐被磨搓的那十年又算什么?凭什么要我们小姐体谅,太不公平了!”
其余几个小丫鬟也是义愤填膺,云栖的心思都在百花宴的赐婚上面,也只是随口附和了几句。
从邰平阁回去,会经过静居附近的九廊桥。
远远的,李崇音带着小厮走来,其余丫鬟眼睛都看直了,府中哪个丫鬟都以能见到天人般的三公子为荣。
唯有紫鸢没注意到,还充满着怒气:“什么都要小姐您妥协让步,假凤永远成不了真。除了二老爷和二夫人,还有谁真正为小姐考虑过!”
云栖刚想说有爹娘难道不够吗,但想到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在外说,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李崇音。
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云栖上前行礼:“兄长日安。”
自从那日做了长寿面,喊了那声兄长后,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云栖喊兄长也越来越自然。
问安后,就低着头,不让对方看透自己的表情。
魏司承那块玉佩,李崇音当时那么简单就给了,是无心的,还是有心为之?
无论是不是,结果是她和李嘉玉几年建立的情谊,几乎在顷刻间变了质。
也许李崇音会有办法帮她推了赐婚,甚至帝王能不问责李家,但云栖没想过求助李崇音。
那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再说自己嫁给魏司承,说不定真合了李崇音的意思。
李崇音看着云栖头上终于不插那只朴素至极的桃木簪子,而是换了余氏为她准备的样式,平静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笑意,道:“为云栖考虑的,不应该加个兄长吗?”
云栖差点要讽刺,你何时为我考虑过?
不过幸好理智制住了她,没必要与李崇音争这些长短,免得又被莫名其妙注意到了。
李崇音只要不害她,她都觉得他良心发现了。
她对李崇音,底线在不断降低。
巧遇李崇音后,云栖情绪更低了,憋足了气绣嫁衣,真成了不出大门的闺秀。
第二日听紫鸢说,门房发现在李家后门发现一个徘徊了很久的男童,男童也不肯报姓名,只是哭了很久,过了一个时辰被前来寻人的嬷嬷带了回去。
当日夜晚,云栖入睡后,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四年来与李嘉玉相处的点点滴滴,然后又是前世与魏司承相处的几年,两相记忆不断交织着,直到一丝淡淡的幽香从窗外的缝隙传来,她才仿若睡去。
到了五月正是雨水渐多的时节,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浅浅入耳,云栖混沌间,感觉有人进了室内。
她能感觉到自己明明神志还算清醒,但眼皮却很重,怎么都睁不开眼,手也沉得仿若千金提不起。
云栖在脑海中试图大叫,想喊醒外屋守夜的婢女,但事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