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但却不知为何,此刻却不要脸地接过来了,只是抬头问:“那你怎么办?”
少女笑成狐狸模样,指了指酒肆里的店家:“我跟老板熟啊,先借他的伞。”
“那你的伞我怎么还你呢?”
“嗐,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必还我,你长这么好看,别淋着了就行。”
说罢便提着袍子走进雨中,认真地避开了青石板上深深浅浅的混着淡淡泥水的雨洼,脚步一跳一跳的,即便瞧着有些滑稽,但也绝不让泥水溅自己身上半点儿。
是个洁癖?
她在伞下思忖了会儿。
虽然这条街已经是整个西市最干净的一条街了,但她觉得可以再把这条街的房租减一成,让掌柜们把各自门前再打扫一下,街上的青石板最好都能擦洗出来。
毕竟,不能白收了这位“公子”的伞呀。
这般想着,就听酒肆的店家热情洋溢的招呼声:“姜公子,您来啦!今儿新上了杏花酒,来两壶?上回的桂花陈酿怎么样,你要是买,我今儿就再送您半壶!”
姜公子。
她本来还打算上去问个名字,但听到这个称呼,就想到昨天家里老头儿提到的她跟太子殿下的婚事,于是就断绝了上去打听的念头。
唉。
多好一个人儿,怎么是皇姓呢。
第二次见姜公子,是在一个月后。
四月的京城天气热了起来,一路过来,她在马车里坐得也有些闷了,到了墨书巷把新写的故事交给老板,然后就去书坊后面的院子里,吃老板晨间才买的、放在冰凉泉水里浸着的青枣。
吃了几颗却还是觉得闷。
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天气使自己闷,是家里老头儿又提起要她嫁给太子小儿,她才觉得闷。
她在心里暗暗地骂脏话:跳马的,老头儿这么向往皇室怎么不自己嫁进去?下个月一定要写一个名为《夜夜承/欢:霸道君王的顽固宠妃》的故事,要给皇帝设定三百六十五个妃子,其中夜夜承/欢的那个一定要叫“赵商初”,跟老头儿同名同姓。
捞起一把青枣,本来打算从墨书巷正门门脸出去,结果刚走到铺子里,就听到门外的掌柜兴高采烈地招呼客人:“姜公子!书都给您备好了,去年和前年出的也都给您重印了,有些沉,您拿得动不?”
一身红袍的“公子”递上两个大元宝,摸着书封,嘻嘻笑了两声,然后说:“家里老父亲管得严,不能叫他看到。先在你这儿放着,我一回揣走三五本就行。”
老板拿着元宝,颤巍巍地开口:“一个都使不了呢姜公子,您怎么还给两个?”
公子捏着檀香木小折扇敲了敲老板的肩膀:“不是都给你,其中一个麻烦你转交给一位作者。”
“哪位作者?”
“就是上个月月初那本册子里,第一个故事的作者。”
“喔喔,那是我们的主笔大人。”
“哇哦,居然是主笔,怪不得笔力那么好呢。我很喜欢她写的生猛虎精和娇俏太傅的爱情故事,”说到这里,眉头微皱疑惑道,“你说,人真的可以和老虎做那档子事儿吗?还是男人哎,总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呢。”
“所措”二字还咬得有些重,好像真的在思考,也真的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