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磨啊磨,被磨成粉的中药材的气味渐渐飘散在空气中。
什么味道这是?
众人找找源头,发现源头在推磨的季海明那里。
等季海明全部磨完,晒粮场上已经形成了一个以季海明为圆心,周围一圈围观好奇的乡亲们的大圆圈。
“他二叔,你这磨的啥?”张大娘问季海明:“我咋闻着有药味?”
季海明说:“就是中药。”
“中药不都是熬的吗?你磨它干啥?”
季海明如今也学精了。自从季小冬给村部里捐了十本书之后,他算是看出来自己这闺女“不守财”。他可不想把自己家辛辛苦苦求来方子再分给大家。
结果季海明越是如此作态,越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季海明分开人群,抱宝贝一样抱着自己磨好的药粉匆匆离开。人群里有反应快的,立马跟季家在村部里“捐”的那些书联系起来。
再结合季家这一两年来“飞黄腾达”的发家事迹,有心人开始琢磨,季家真的撞了什么大运,攀附上什么大人物不成。
“你们发现没,咱村部那些书,编书的人也姓季。”
“真的吗?”
“那这些药,说不定……”
牌坊村里传开季家有“包生儿子”的神药,连季德茂都听了信,亲自到季海明家一问真实。
季德茂来的时候,季海明和王荣花不在,季小冬正把磨好的药粉装到王荣花缝制好的香包里。
听了季德茂的问话,季小冬道:“村里传的太玄乎了,怎么可能。”
“如果包生儿子,我咋还没弟弟?”
季德茂一想,也是,哪能有“神药”自己不用的。
季小冬跟季德茂说:“你看村里都传承啥了,爷爷你可得出去正本清源。”
“放心,包在我身上。”
自认为比别人更加掌握了“核心机密”的季德茂,终于感觉到自己在村里又有了用武之地。
季德茂走后,季小冬叹了口气。
她并不想“造神”,也不热衷“造神”。所谓的造神,不过是把人放在火上烤罢了。但有时候,造神运动,并不是被强行架上神坛的人说了能算的。大家总是相信他所相信的,无数人的意志汇成洪流。
现在季家在村里已经被笼罩上某种神秘光环。
季小冬尽力把自家的“人设”,从神棍的道路上,往“企业家”方向拉。
所以原本打算在村里分发的香包,被她留在家中。
原本打算让王荣花这个妇女主任号召全村妇女一起缝制香包的事情,也暂缓行动,被她往后搁置。
不能做成“包生儿子”、“泰山神药”之类的神秘物件,还是要打造文化产业,打造独一无二的文化产业。
香包在宁泽市不是什么稀奇物件,五月端午之前,很多家里的老人都会给小孩子缝一个装着艾草的香包,牡丹园周围,也有人把牡丹花瓣装进去,做牡丹香包。
就连王荣花日常,她插缝衣针的“针棒”,都是里面填了东西的一种“香包”形态。
缝制香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法。农村针线好的妇人,不用一晌午就能学会。
季小冬一直想在牌坊村打造一个香包的品牌。但跟冬天草莓的特殊性不一样,这些香包太普通太常见了,人人都会人人见过,反而大家不觉得稀奇,很难拧成一股绳形成合力,让人一提到香包就想到牌坊村。
如今“自下而上”这条路,由于看起来太容易跑偏被季小冬掐死了。
那么……
季小冬现在心里有两个可以执行的方案。
她拿了一本《福寿绵长》,拿了一个香包,让王荣花做了个精致的盒子。
找了块黄绸布铺到盒子里,把《福寿绵长》和香包装进去,又找了块红绸布,在外面系上一个结。
拾掇完之后,季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