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来来往往似乎有许多华京之外的读书人,他们有的在问路,有的在聊天,天南海北的口音混杂,充斥在街道之上,让李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上官雅也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她有些好奇:“最近好像多了很多外地的读书人。”
“知道为什么吗?”
李蓉转头看向上官雅,上官雅摇头,她虽然精通于上层贵族间的门道,但是对于下面百姓的事儿,却是不太清楚。
李蓉对于这些书生的来历却很熟悉:“科举开考时间在三月,二月初,各地生徒和乡贡得到达尚书省,在尚书省报道。”
这是她前世后期,国之大事。
“那他们来这么早做什么?”
“自然是有其他作用。科举考试,不仅考当时的文章,也可以将平时的文章投给主考官,若是主考官喜欢,哪怕考场上文章一般,也能依靠平时的文章进入殿试。”
“可这些普通学生,如何将平日的文章交给主考官?是考场上一起递给他们?”
上官雅有些疑惑,李蓉往旁边看了看,见两个书生正议论着自己去苏府的见闻。她听了一耳朵,给上官雅解释道:“所以他们会提前到华京来,将自己的文书投递到喜好收纳诗词的权贵府邸,如果被看重,这些权贵就会将他推荐给当时的主考官。”
“那这么说来,”上官雅思索着,“其实这个科举,也没什么意思。”
“如何说?”李蓉见上官雅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上官雅撇了撇嘴,“若是权贵推荐,主考官就可以酌情加分,那权贵子弟参加,不都是状元?”
“权贵子弟,又何须参加科举?”李蓉笑起来,“世家子弟本就承蒙祖上,可以直接举荐入朝,比如说苏容卿,十二岁不就随着祖父上朝议政,他需要参加科举吗?所以会去考科举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又或者是为了去试一试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的傲气子弟。科举不公,在于这些普通人内部的斗争,而非世家插手。”
上官雅听着这些,叹了口气,李蓉不由得笑了:“你叹息什么?”
“殿下,”上官雅感慨道,“还好咱们投胎时候努力啊。”
两人一路聊着,李蓉送着上官雅回了府中。等回府之后,李蓉转头便吩咐了人,去查了吏部郎中刘春航。
等一系列事情处理完毕,她就听裴文宣回来了。
裴文宣回来之后,没有先去见她,反而绕到了浴室,洗了一圈后,这才回来。
李蓉批着折子,见他换了衣服进来,她头也没抬,只道:“驸马哪儿去喝的花酒啊?”
“殿下冤枉。”
裴文宣笑起来,走到李蓉,盘腿坐了下来:“有微臣在,谁胆大包天,敢带着我去喝花酒?”
“这朝廷里的老狗胆子大着呢,”李蓉将批好的折子放在一边,“以前不就带你去过吗?我又不是不知道。”
“今时不同往日,”裴文宣往左边一靠,笑眯眯道,“当年带我去喝花酒,平乐公主顶多也就去陛下那里告个状,陛下也就口头上训一训,私下里怕还得要殿下多修修妇德。可如今带我去喝花酒,”裴文宣抓了盘子里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怕督查司立刻要上他家门上查案,自个儿给自个儿找麻烦。”
“女人呀,”裴文宣感慨出声,“有钱就变凶。”
“怎么,我以前很温柔?”李蓉挑眉看他,裴文宣见她眼神里带了警告,赶紧道,“现在也温柔,特别温柔。”
李蓉被他逗笑,懒得同他不正经,只道:“今日是去谈调任的事儿?”
“可不是吗?”裴文宣叹了口气,“费尽了功夫,把吏部的人请了一遍,个个都推三阻四的,话我都能背出来了。”
“驸马,不是我们不帮你呀,”裴文宣直起身子,学着那些人的模样,阴阳怪气道,“这事儿得按着规矩来,到时候谁合适,应该是谁,就是谁。驸马,您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