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父皇,如今抓到的凶手招供说,是原仓部主事陈广家中之人,为报仇而来。”
“报仇?”李明听得这话,气笑了,“他人还没死,报什么仇?而且他私吞军饷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该死吗?!他家人还有脸报仇?”
“禀告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御史台队列中,一个御史站了出来,李明抬眼,冷声道,“朕同公主说话,你要奏什么不会等等?”
“陛下,”那御史没有退回去,继续道,“微臣要奏之事,正与公主相关。”
李明皱起眉头,李蓉也转头看了过去,看了片刻,终于认出人来,是陈广的表兄王焕。
李蓉挑了挑眉头,看见李明不耐烦挥了挥手,王焕行了个礼,随后道:“微臣还请陛下召见民妇陈王氏。”
“陈王氏?”
李明有些疑惑,王焕恭敬道:“正是陈广之母,陈王氏。”
李明犹豫了片刻,随后似乎是想起什么,不耐烦道:“宣吧。”
李蓉观察着李明的神色,心里有了几分思量,没了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恭敬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看过去,李明似乎是想了片刻,随后犹豫道:“您……似乎是……”
“陛下,”那妇人抬起头来,恭敬道,“民妇原在宫中担任女官,殿下年幼时还曾照看过陛下一些时日,不想陛下竟还记得。”
“我想起来了,”李明面色稍缓,点头道,“你原先在太后宫里当差过一段时间。”
陈王氏听到这话,赶紧又磕头,眼中已经带了泪意,李明看见陈王氏满头白发,低声道:“陈夫人年纪也不小了,先赐座吧。今日上朝堂,所为何事啊?”
“陛下,民妇今日前来,是为我儿讨个公道。”
陈王氏说着,抬起头来,哭道:“民妇今日,就是来朝堂之上,控告平乐公主殿下,刑讯逼供我儿陈广,将他屈打成招,还望陛下明鉴啊!”
李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蓉。
李蓉才告完陈家刺杀她,这陈王氏就来告李蓉屈打成招,所有人看热闹一般看着李蓉,李明犹豫了片刻后,才道:“你说平乐打陈广,你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知道的?”
“陛下,民妇虽为妇道人家,但思儿心切,便让下人四处打点,终于得了一个机会,见到我儿。民妇知道自己所行有罪,也愿一力承担,但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再命其他大人,重审军饷一案,还我儿一个清白啊。”
“这事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证吗?”
“此事除了民妇,还有与民妇一道探望的家奴,以及督查司中其他侍卫,只是他们愿不愿意说真话,民妇就不知道了。”
“你家家奴是你陈姓之人,理当避嫌,督查司中的侍卫,你又找不出人来,也就是说,你所说之言,并无实证。”
李明思索着,缓声道:“而今日平乐控告你陈家刺杀于她,却有人证物证,你可承认?”
“我陈家刺杀公主?”
陈王氏睁大了眼,随后急促道:“不,不可能。陛下,我陈家百年来忠于君上,对天家不敢有半点忤逆,就算殿下把我儿斩了,陈氏灭族,我等也不敢刺杀殿下啊!”
“那你可有证据?”
李明冷静反问,陈王氏脸色变得煞白,她呆呆跪着,许久后,她叩首道:“禀陛下,老身没有。民妇不过后宅女子,倾尽家财,也只能见我儿一面,不能刑讯逼供,也不能贿赂他人,更无高手伪造证据,颠倒黑白。但民妇相信,这世上天理昭昭,举头三尺有神明,民妇没有证据,但民妇,”陈王氏冷静出声,“愿以死证一个清白!”
说完,陈王氏一头就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李蓉猛地起身,大喝道:“拦住她!”
在她起身那一刻,裴文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