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她回忆起的这则信息,是很久之前狄利斯随口的推算。
既然怀特正在那个研究所里工作,玛丽又说过“爸爸不允许陌生人进办公室”,伊莎贝拉的动作就不再收敛了。
她大大方方地推门走进办公室,又自然把门反锁——进门后就是一条华丽的三件套沙发,伊莎贝拉抱着玛丽走过去,把小孩放下,用沙发的抱枕轻轻垫起她的脑袋。
“不知道怀特什么时候回来,一直躺在这儿会着凉吧……”
因为在“幼稚弟弟”与“真正的七岁小孩”之间选择了前者,果断给了后者一个手刀令其物理失忆……公爵难免有点愧疚。
她想了想,觉得不能直接把孩子扔在这儿受冻,要去给她找条毛毯才行。
伊莎贝拉直起身,左右环顾一圈。
办公桌,书架,文件夹,几株绿植,雕刻精美的小茶几,还有一个用来彰显财力与品味的酒柜。
装潢低调而不失贵气,是那些被器重的精英学者们通俗的风格,公爵在机械师议会那儿见过很多。
……倒不如说,同为学者,狄利斯的办公地点奇葩到“魔幻”——会飞的钟楼,会说话的龙影,会唱歌的仪器和喷墨水的天鹅餐巾——啊,物似主人型,物似主人型。
公爵想到什么,无端微笑起来,又很快甩去了杂思——毕竟在当事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因为当事人的趣事露出微笑,让她感到有点窘迫。
“如果是按照统一的风格……那边会有一个休息室吧。”
伊莎贝拉走向办公桌,稍微偏头检查了一下——果然,就在酒柜后,被办公桌遮挡住的视觉死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单间。
“休息室里应该有毯子……”
伊莎贝拉走进去,照习惯反锁了休息室的门(这样可以避免敌人从后方突然袭击,这是士兵的后遗症),稍微打量了一圈。
休息室面积很小,一张单人床,一大捧束在床边的丝绸床帐,以及一只高大的、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深色木柜。
“……就算没有毯子,柜子里也肯定有衣服。”
公爵走过去,拉开柜门。
——下一秒,她的瞳孔猛地放大。
柜内被木板分为简单的两层:上层悬挂着一件她分外眼熟的黑色燕尾服,下层则是一只透明的玻璃盒。
玻璃盒内,静静躺着属于卡斯蒂利亚公爵的长鞭。
【一个半小时后】
理查德恢复意识时,还以为自己正处于数年前的战场上——每一块骨头都在震颤、发痛,奇奇怪怪的地方淌着奇奇怪怪的血,嘴巴里有着血液的腥味,视线范围内一片烧灼的火红,还时不时出现黑色的斑块。
火红。黑色。
红。黑。
“公爵……”
记忆里,一道泛着铁锈味的黑影掀开了尸体——一场爆炸后的余威,扎满了弹片的尸体被卷起的烟尘高高弹起,继而压在理查德身上,让他险于死于窒息——【还活着?还活着就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理查德队长?”
他眨眨眼,把那个回忆中的影子去掉,看清了现实中的画面。
红色是即将下落的夕阳,黑色……仅仅是刚从昏迷状态苏醒后,视网膜出现的重影。
眼前的并不是持鞭浴血的士兵,而是衣着整洁的神殿联盟副主席。
……咦?不对?这位总穿着白色长袍的主席,怎么穿着一件黑色燕尾服?刚才的黑色不是我视网膜的重影?
疑惑在理查德心中一闪而过,但身体的疼痛很快让他忘记了这份疑点。
左右,怀特是他共同策划阴谋的盟友,他没必要去纠结人家着装品味的变幻。
而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怀特依旧站在那儿,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臂。
“……您好,主席先生。”
理查德咳嗽了一下,但敏感的神经让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