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喘着气坐在了栏杆处,瞧着眉心紧蹙的步棠,一张脸拉得老长,“哀家……哀家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结果差点死在你手里……你说你这……”
步棠终究是儿媳妇,又是皇后,此刻犯了错,哪敢反驳。何况,她本就不善言辞,这会哪敢多说什么,紧赶着赔笑脸便是了!
薄云崇忙不迭抚着太后的脊背,“母后顺顺气,顺顺气,没事没事,小棠不是故意的。”
“身为皇后,岂能……”
“哦哦哦,那是朕、朕惯的,一不小心惯上了天,回头朕给拽回来就是!”薄云崇赶紧往自个身上揽,婆媳自古难相处,母子没有隔夜仇。
一听这话,太后差点没厥过去。
“皇祖母!”薄钰握着太后的手,“您没事吧?皇后娘娘不是故意的!”
太后喘着粗气,“那箭,差点就射杀了哀家,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
“小棠姑姑不是故意的!”沈郅站在那里,面色沉冷,“您莫要什么罪责都往姑姑身上推,若不是她取了弓弩,只怕这会就该射在我们身上了!这原就是五叔留下的东西,是以跟谁都没关系。”
“五叔?”太后轻轻握住沈郅的手,“郅儿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薄云崇连连点头。
太后瞪了他一眼,“哀家在问郅儿,皇帝莫要插嘴!”
薄云崇撇撇嘴,不说便不说罢!
“是真的!”沈郅唇线紧抿。
“你们来老五这儿,是想找什么?”太后追问。
沈郅敛眸,有些犹豫。
倒是薄钰心直口快,“对着皇祖母有什么不能说的?沈郅,你便说罢!”
旁人都不敢再称呼“沈郅”二字,唯有薄钰还一直保留着最初的称谓,太后听得也顺心。沈郅沈郅,听着就像是在喊沈木兮一般……
心头稍缓,太后软了声音,“郅儿不愿说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五叔此前给父亲批过命,所言差不多都应验了,所以臣想找到五叔的去向,求助五叔。”沈郅如实相告,“请太后娘娘莫要拦阻!”
拦阻?
太后怎么可能拦阻呢!
就算沈郅想要天上的星星,太后猫着腰拄着杖也得爬上天梯去摘。
“你们要找老五的消息,为什么不来问哀家?”太后轻叹,拽着沈郅到自己身边,“来,靠着皇祖母坐下,哀家同你说说,你五叔的那些事!”
沈郅有些犹豫,瞧了薄云崇一眼。
“你别看他,这没心没肺没五脏六腑的,除了风花雪月,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你爹知道得多!”太后瞪了皇帝一眼,顺道哄沈郅高兴。
薄云崇嗤鼻,“朕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来,坐!”太后拍拍身边的位置。
沈郅终是挨着太后坐下,“太后娘娘真的知道那些事?”
“是!”太后轻叹,“哀家知道那些事,还知道他母亲的一些事。老五的母亲,身份卑微,所以老五在宫里也是抬不起头的。卑贱之人所生之子,连先帝都不待见他!”
听得卑贱二字,沈郅眉眼微垂,薄钰的脸色也不好看。
“母后,两个孩子在呢!”薄云崇提醒。
太后点点头,倒是虚心受教了,委实不该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
“老五的母亲,大字不识几个,入了宫便是一身蛮力,为被安排在了皇后的凤仪宫里做个扫地的宫女,但皇后脾气不好,时常责罚她,以至底下的奴才的,也是拜高踩低的,时不时的欺负她!”太后轻叹。
“后来呢?”薄钰问。
太后继续道,“有一次,被打得半死,幸好南贵妃经过,便将她救下,还问皇后要了她,带回了关雎宫里养着。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爬上了皇上的龙床!”
薄钰瞪大眼睛,薄云崇也跟着愣了,“这事,朕也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