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步家的骨血,反正这条命是步家所给,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理该跟步家的仇人保持距离。”步棠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想这么对他,可我……”
“覆了步家的是先帝,不是他。何况当初的恩怨,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护族之过,害了你我,害了大家,害了太多的人。”沈木兮松开她,“小棠,陆如镜比当年的韩天命还要可怕,你既然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不选择另一种生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打打杀杀了。”
步棠敛眸,“我、我还能重头来过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杀人。”
“可以。”沈木兮轻轻的将她的鬓发别到耳后,“你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依照你心里所想,去做你该做的,想做的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何必那么委屈自己?”
步棠被她逗笑了,“少主,你真好!”
“因为小棠值得我待她好。”沈木兮为她掖好被角,“身子还没好,不要随便下地,免得伤口再裂开,我可没有阿娜公主的神药。”
步棠吃吃的笑着,“知道了!”
“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十殿阎罗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沈木兮起身,“师父告诉了我总舵的地址,我让兰娘帮忙一块处理,相信很快就能解决此事。待十殿阎罗消失,还你太平日子,免你们下半生颠沛流离。”
步棠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少主似乎不太对劲。
“少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步棠问。
沈木兮摇摇头,“陆如镜现在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待除去他,大家都会安生!”
目送沈木兮转身离去的背影,步棠眉心紧蹙,少主好似有些怪异。
“小棠?”薄云崇屁颠颠的进门,“你渴不渴?饿不饿?”
步棠坐在床沿,屈膝托腮,“少主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是谁?”
“管他是谁,估计是哪儿调来的死士,成日遮得黑乎乎的。”薄云崇挨着她坐下,“小棠,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有些奇怪,少主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莫名觉得她好像是在交代……”步棠挑眉,摸了摸自个的下巴思虑,“哎,帮我办件事!”
“别说是一件事,多少件都没问题!”薄云崇举手发誓。
…………
“师父!”沈木兮站在回廊里,瞧着悠闲自得的师父,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
千面正躺在摇椅上,喝着茶,晒着太阳,摇椅“吱呀”、“吱呀”的响着,他的指尖轻快的敲着椅子扶手,好生惬意。
“师父!”沈木兮近前,又喊了一声。
千面这才睁开眼,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继续舒舒服服的晃着摇椅。
沈木兮轻叹,“师……”
话还没说完,已化作沈木兮一声惊呼,“别!”
薄云岫的速度太快,狠狠压着摇椅这头,如同射箭一般,挽弓,放……
千面毫无防备,又因着身上有伤,刹那间好似弓箭离弦,瞬时被摇椅弹开,整个人以最标准的抛物线方式,以狗啃泥的姿势狠狠落地。
沈木兮想要伸手去接,却被薄云岫快速摁在怀中,斗篷下的眸,阴冷可怕,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趴在地上,半晌没动静的千面。
“老头?”月归疾步去搀,“老头?”
“咳……咳咳咳……”千面费力翻个身,仰躺在地面上,幸好摔在草地上,否则……这五脏六腑都得摔裂了,“你们跟我有仇吗?血海深仇啊?!咳咳咳……”
月归扯了扯唇角,“谁让你不理我家王妃来着?”
千面颤着手指了指月归,又指了指不远处,圈着沈木兮不放的薄云岫,“忘恩负义,一帮白眼狼!我这把老骨头,早晚折在你们手里……”
深吸一口气,月归忙不迭将人扶坐起来,快速捋着千面的脊背,“消消气!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