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太医、侍卫、太监、宫女齐刷刷的跑着。
薄云岫带着沈木兮赶到的时候,薄钰脖子上的伤已经包扎妥当,太医正在给春秀缝合伤口。
春秀坐在那里,额头上满是冷汗,一个劲的叫着,“轻点!轻点!沈大夫下手可温柔了,你们这些宫里的大夫,竟是这般粗鲁。要是再不行,让我家郅儿给你示范一下,哎呀,这样包扎不好看……嗤……轻点轻点!你们到底是不是大夫?”
沈郅站在一旁,脖子上擦了膏药,仍是说不出话来。
“春秀?郅儿?”沈木兮骇然,慌张的跑过去,瞧着春秀掌心绷带上透出的血色,又瞧着沈郅脖颈上的伤,面色瞬白。
薄云岫来医馆带她进宫,说是沈郅出了事,沈木兮差点没厥过去,提了药箱便急急忙忙的进了宫,如今见着沈郅和春秀都受了伤,更是心疼得险些掉泪。
“都没事!好着呢!”春秀失血过多,唇色都发了白,“就是郅儿这嗓子,不大好,可能要你多费点心,孩子吓着了,你多哄哄!”
沈郅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冲着母亲笑了笑,示意沈木兮不要担心。
沈木兮一把抱住儿子,连呼吸都乱了。
“王爷,魏氏已经被太后娘娘下令关进了冷宫。”黍离压着嗓子,低低的说,却也不敢抬头去看主子的脸,免得主子大怒,自个又得领鞭子。
“又是魏仙儿?”沈木兮恨得咬牙切齿,一路上薄云岫什么都没说,在她看来,这就是包庇!他还在包庇魏仙儿是吗?
“此番倒是多亏了薄钰!”春秀说了句公道话,“郅儿的命,是薄钰捡回来的,魏仙儿是真的疯了,连自己儿子都杀,差点把薄钰也给弄死在水里。是太后赶到,救了这两小子。说起来薄钰这小子真是有种,拿刀抹脖子,让太后在他死后,一定要赐死他母亲!”
沈木兮仲怔,有些不太相信。
沈郅连连点头,证明春秀所言不虚。
“加上铁索拴着,疯子就该有疯子的待遇!”薄云岫面色幽沉,尤其是听到薄钰拿刀抹脖子,他的内心也是震撼的。早就知道这孩子性子拗,没想到竟是拗到这样的程度。
到底是离王府养大的孩子,薄云岫心里也不好受,见着春秀和沈郅没事,抬步便朝着薄钰走去。
“皇祖母!”薄钰跪地,给太后磕头,“惊扰皇祖母,钰儿知罪!”
太后抱着薄钰,浑身透凉,“哀家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爹!”薄钰抬头,仰望着薄云岫,“爹!”
“没事就好!”薄云岫素来严厉,是以说不出什么温情的话。
但在薄钰听来,这是父亲说过的,最温柔的话。
太后放开薄钰,薄云岫便跟着太后行至僻静处,“薄云岫,你打算如何处置关家和尤家的孩子?一个是太师,一个是丞相,你可想清楚了?”
“太后顾念关家,难道就此听之任之?”薄云岫负手而立,面色黢冷,“都知道借刀杀人了,来日长大那还了得?是否连谋朝篡位这种事也敢做?”
太后张了张嘴,心里又觉得理亏,音色微沉道,“这话太严重了,毕竟是孩子……”
“杀人偿命,没听说过要分年龄!”薄云岫也是后怕,若是沈郅和薄钰出事……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就因为是太后的母家,所以太后要本王网开一面?”
“钰儿也是哀家的孙子!”太后愤然,“哀家没说要包庇关家,只是觉得不必赶尽杀绝,尚且顾念这两家对于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手下留情。”
“他们要杀沈郅的时候,可没想过手下留情,凭什么要本王手下留情?太后想着自己母家,他们可想过你?”薄云岫满面嘲讽,“眼下是孩子们都没事,若是真的出事,太后还能这样轻描淡写的让本王放过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