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布施堂,领了一头瘸腿的老牛,一辆破破娑娑的木板车,看着都来气。虽说是一车粮食,各种用具之类的分毫不少,可这老牛,简直是塞过来让他给养老送终的,哪里有干活的样子。还想着骑牛过街回去,享受享受,可眼下这瘸腿老牛走路都慢悠悠的,板车还得他一个大活人来拉,这又惹得使绊子堵在那的王烨庭和喽啰们一阵嘲笑。
“我这牛啊,别看它老,肉香啊,我可以吃它,你能吗?”
夏至炎拍着牛犊子对王烨庭老气横秋说道,这说得王烨庭又是哑口无言。
“吃吧吃吧,吃了牛撑死你,看谁替你干活。”
“瞧您说的,好像留着这牛能给我干活似的,你瞅瞅这牛犊子都肥成什么样了,像不像王烨庭少爷你爹那模样?”
“你……”
“诶~说不过想动手是不是?你想把高阳阁执法堂当摆设是不是?”
“哼!今年入秋天钵节咱们走着瞧!还有四个月,看你能得意几时。”
“入了外门到底了不起,拿天钵节说事都这么有底气了,啧啧啧……”
王烨庭与夏至炎打嘴仗从来没赢过,要么丢人要么丢阵,每每如此,眼下依旧。
待怼完了人,他又得吃力地拉着马车往回赶了。
嘴上是过瘾了,可身体该受累依旧得受累。
回到破木屋,哑戈见他面说的第一句便是:“你选了这头瘸腿老牛回来,是要给它当儿子么,领它回来是熬煮大骨汤喝,还是拆了做皮衣?”
“我能有什么办法,被人使绊子,布施堂只给我些老弱病残,再说,这牛我瞅着挺好。”
“哪里好了?”哑戈怪道。
“你没看出来是头母牛吗?”
“这……哦~还算你有些眼光。”哑戈看了眼那母水牛点点头。
夏至炎得意道:“这是自然,反正选哪个都一样,不如选个牛逼讨彩头。”
哑戈脸孔噌地一下红了,像这等粗俗之语简直是辱她耳朵,可眼下是没办法,不听也得听,就是这少年脑子颇为奇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谁想少年瞧她脸孔,竟还一本正经道:“心中无垢,自然无想。”
哑戈脸更红了,只不过这回是气的,可她也只能莞尔笑着忍下去了。
笑归笑,闹归闹,正事少不了。不然眼下虽拿了很多粮食,可屋子不修,地不耕种,接下来等粮食吃完,再去布施堂赊粮可就难了。不过饭得一口口吃,事情得一件件来。
夏至炎把板车拆了,只留两个车轱辘,剩下木板刚好作破木屋前墙。
折腾到下午,烈日当空,木屋这才装好前墙木门修补完。
他和哑戈是一件事换一件事。当下炼了气,按照哑戈所说起运全身游走后,沁入血液,接着便往复两遍。如此一来,体内就有三合气。接下来他用这三合气结合听骨见神的法子给哑戈正骨。这事看着简单,操作也不难,效率却很低下。只因他气太弱,听骨见神这手段也生疏,单单是挪动一片指甲盖大的碎骨就错了三次。这么一来,足足一个时辰,方才弄好断碎手掌上的三片碎骨。期间哑戈疼得面色苍白,直冒冷汗,后来忍不住了,就开口一个劲地对夏至炎骂骂咧咧。直到夏至炎今日份力气用完停手,她也骂累了。
“山岭中有种叫‘芝麻绦’的天生盅,我教你捕捉之法……”
在教完芝麻绦相关一切事宜后,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世间竟有芝麻绦这等神奇存在,只是有些麻烦,若是真这么有用,倒也值得去搏一搏……倒是奇了,《集物方》《舆典》都没记录……”
他喃喃自语,扛着锄头出木屋走向山中。
山中有野竹林,他要砍棵母竹栽种在根底中央。这母竹不能是春竹这样笋长成的,必须是冬竹长成一簇的矮小竹丛,青竹里要挑紫色的,中间要有拇指粗竹茎。条件越多就越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