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让这道兵过去休息,他道:“显然是刚才神仙斗法余波所致,附近应该没什么像样的兽类,我们得往深处搜一搜。”
李涵觉得有理,吹了个哨子将人唤回,骑着走山兽朝山脉深处行去。
“唷,这不是无根儿嘛~怎滴?看来划配了个好差事啊~”
夏至炎面色平淡地从布施堂堂口走出来,迎面碰上了带着喽啰的王烨庭,他笑了笑:“是,士农工商四行,虽说落了榜,没入外门,也没成宗下执事,但好歹成了田户。谁人不是血肉做的,先生说了,道行再高、修行再深的也得吃喝拉撒睡,所以田户低位比手艺人商人要高。反正呐,我也算饿不死了,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那不错,回头种子农具布施堂都会发。”王烨庭也笑道。
“对对对。”
“这么一来,你夏家老屋就要被布施堂收回去了。”
“难免的嘛,正常,可我也有自己的地了啊。”
“哈哈哈哈……南坡那块生田不错,一次性给你十亩,够你以后吃喝不愁了。”
“肥田,良田,宽田,薄田,生田……这生田不是最差的嘛?”说到这王烨庭的喽啰们私底下小声论道:“最差?最差的是薄田,肥力低下。生田那都是没垦过的地,根本不算田。南坡那块前段时间刚采完木料,那地又干又硬怎么耕?还有那么多树根要刨……不过好处是敢开生田,布施堂会送头耕牛,贷粮也无需还。”
夏至炎愣了下,旋即也哈哈笑道:“对对对,我就喜欢生地。你看,人家就算赔薄田,耕牛耕马什么的,都是借的,贷粮也得还,还少得可怜。我这生地一拿,明天去布施堂牵牛带一车粮食工具回去,都不用还,多好啊。你肯定对我羡慕嫉妒恨吧?”
王烨庭也一愣,随即大笑:“我恨自己没个嫁死人的发小啊,啧啧啧……”
“那你也太可怜了,啧啧啧……”夏至炎学着王烨庭,说着笑着啧叹着往回走。
在喧嚣逐渐远离后,他面色愈发阴沉。
直到来到黑瓦白墙的老院子前,他伫立一动不动看了好久,忽然眼圈红了,泪水奔涌而出,他想哭出声来,可附近有人来往,他只能深吸气,让泪水默默流淌。
养父母都去了,铁板钉钉的媳妇也没了,如今这座承载自己从小到大的老院子,明天开始也要被收回布施堂,他现在是真正孤身一人孑然身……
想留下老宅,他就必须给布施堂交一笔钱。
他有些后悔昨晚扔掉那只金镯了。
擦干眼泪后,他不断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泪水能止,整个人却有些恍惚,似乎无论如何都难以平复。
“眼下可不是分神的时候,我必须冷静,心如止水水如镜。”
夏至炎来到书房,铺开宣纸磨墨,蘸墨一笔一划地写,同时口中快速默念:“知止后定,定方能静,静生安,安而虑,虑有得,物本末,事终始,知所先后为心道……”
念一遍,刚好写完一个“静”字。
第一个静字有连笔,显得乱。
第二个静字虽无连笔,却显得散。
第三个静字,无钩无锋无连笔,显得古拙深厚,像从石头里挖出来的。直到这第三个静字最后一笔结束,夏至炎的眼神已恢复到了原先的那股冷静,面色也恢复平和。
他闭上眼,面色无悲无喜,也不似思索,就如睡着了似的。
再开眼时,他直接动手清洗文具,收拾衣物和能带走的东西,整理,清扫,打包,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直至最后背上个大大行囊关上院门,走向镇上街道,朝着镇南走去。此刻已经是傍晚,镇上街道不少人家挂起了灯笼,没灯笼的屋内也亮起了灯火。打更人沿街敲竹,喊着时辰,人们听到声音后,抓紧出来走夜市。吃过晚饭后,宵禁之前,逛夜市已成人们生活里必不可缺的存在,这时街道上就变得热闹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