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于礼当初想的是,老子这么能耐,干啥怎么说也得还票大的啊,他可是当爹的!
可听老娘这么一分析,他心里沉了沉,没再说话。
在命面前,啥都不是,不值一提。
这边还在给肉抹盐巴,边说着话儿,院里就传来了动静,黑面跑得哼哧哼哧的,“奶,大伯回来了!”
陈秋花嘴角抽了抽,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这倒霉儿子!
正好差不多都抹完了,让俩媳妇手脚麻利点,捡去屋里挂了,又把几个装肉的木盆也拿去屋里藏起来。
窗户老早开了散味儿,肉不煮倒也没啥味道。
至于鸡肉老丢进陶罐里加了水放厨房里了,还加了几块老姜片儿,这东西驱寒还能去腥,家里没啥大料,放这个正合适。
陈秋花打算得好,鸡肉煮都煮了,难不成还能让出去?这叫生米煮成熟饭,大儿子你再能耐也不能抢了老父母到嘴边的肉,拿出去给别人分吧?
这野鸡肉精瘦总共就两斤,还能分给谁?
鸡肉兔肉都小,让大儿子知道没事儿,顶多念叨两句。
至于那狍子肉,等要吃了拿出来,都腌好了,他秦国树还能咋地?
老秦家的人算盘打得啪啪响,作为被瞒在骨子里的秦国树自我感觉良好,俩侄子都让他摸了脑袋夸了几句,他迈进屋子里,惊讶了下,一家子都没睡呢,坐在堂屋里见他进来,都抬眼看过来。
秦国树总觉得那眼神里有几分说不得的奇怪?仿佛是嫌弃?他把这种感觉抛出脑后,笑了笑问道:“都没睡呢?”
“爹娘,早点睡去吧,是儿子不孝,让你们等到这么晚。”
陈秋花木着脸,拉起老头子转身回了屋,留给大儿子一个后脑勺。
秦国树:“……”
秦国树觉得爹娘还是疼他的,他难得加班这么晚,这两天让粮食的事整得焦头烂额,不止自己愁,每天还有社员们去找他哭诉,心烦意乱的,爹娘这是看在眼里,见他没回来大半夜都等着呢。
等回了屋,秦国树还在感叹,“咱爸妈是偏心了些,但总归还是疼我这个儿子的,要不怎么说是亲生儿子呢?”
怀着孕的赵月芽背着丈夫翻了个白眼,心说当个傻子也挺好的。
她当初咋就瘸了眼找这么个男人呢?年纪轻轻当了大队长没错,可惜脑子有坑。
一夜好梦。
老秦家的人大早就忙活开了。
秦国东听了老娘的话,天不亮就把那袋子收拾肉弄下来的废料什么的,做了伪装,偷偷提溜去山里挖了个坑埋起来。
回来路上遇着一个早起的老大爷,说秦老二你起这么早啊?
秦国东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王大爷您也早,咱们这是为了有口吃的才早起的,我娘说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话儿老实人说得一点都不亏心,他真是这么觉得的,他可不就是为了能吃肉早起毁尸灭证吗?
老大爷叹了口气,“还是你勤快,你狗子哥被粮食的事儿打击惨了,这会儿还呼呼大睡呢,说睡死也比饿死强。”
两人寒暄了几句,老大爷羡慕地看着秦国东离开的背影,那敦实的背影,真是个好孩子啊!
以前觉得秦老二木讷老实没出息,还得意自家儿子强些,现在老大爷觉得当农民的还是老实些好,聪明人容易多想,容易受外界影响,受打击,老实人脑子笨,没这根弦,他每天乐呵呵的充满干劲儿,过好当下的日子,总比愁眉苦脸强。
秦国树一早上就蒙了,家里人美滋滋一人捧了一个小破碗围在桌前,眼巴巴看着当家老太太分汤分肉吃。
以前连早餐都莫得,现在还有鸡汤喝有鸡肉吃!想都不敢想!
孩子们快高兴死了,叽叽喳喳小碗捧得高高的让奶分肉肉分炖得金黄金黄的鸡汤喝。
陈秋花是睡前是特意用了几块布把陶罐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