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年,还未致仕,耳清目明,身子骨很是硬朗。他老人家不愿意退,谁也不敢去说,就连当今皇帝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见着他都要怵三分。
钟灵真是颇得钟鼎真传,假以时日,说不定也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御史。
苏沅慕瞧着钟灵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兴致盎然,觉得这场面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汤家、鄂家、程家那几个公子,瞧着来人是钟灵,也都蹙起眉来。
方才他们听见那骂声,一个个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眼下见着是钟灵也都不愿发作了。
原因无他,这钟家小女自幼锦衣玉食,又颇得钟鼎喜爱,受他影响很深,甚至青出于蓝,难缠的很。
骂她是骂不过的,打她又不现实,且不说动了钟鼎的孙女这老家伙定然暴跳如雷,而且现在还是在皇帝的龙舟游行上,他们一个个谁出了手都是侮君的大罪。
龙舟群有序地划过了一个拐角,河面变得更为开阔起来,水势也变大了,身后传来宫廷乐队的击鼓奏乐声。
这几个人对视一眼,骂骂咧咧得指挥着侍从朝这远处划去,正好河面开阔了,大家也能拉开距离。
见他们要走,钟灵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又骂了几句。
见她想追上去,苏沅慕连忙出声,“钟妹妹,莫追了!”
听到苏沅慕的声音,钟灵顿了下来,朝苏沅慕看去,一改先前的气愤神色,面容红扑扑的,眼角都溢着笑意。
她听见苏沅慕亲切地叫她钟妹妹,心里美滋滋的。
钟灵的龙舟不断地朝苏沅慕靠近,她面上的欣喜显而易见,笑道:“苏姐姐,久仰了。”
苏沅慕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钟灵。她常年不同世家子弟接触,记忆里上一次见到钟灵都是两三年前了,如今再见她,她出落成了大姑娘,愈发亭亭玉立,虽还是略显稚嫩的少女模样,举手投足间已是有些大人风范。
“妹妹客气。”苏沅慕收回打量的视线,柔柔一笑,“方才真是多谢妹妹仗义直言了,妹妹此举,颇有侠客风范。”
听着苏沅慕夸她,钟灵面色更红了。
她眨了眨眼,清目同苏沅慕的明眸对视,有些期待地说道:“苏姐姐,有机会我能去苏府拜访你吗?”
像是怕苏沅慕不答应,她又补充道:“我爷爷也很敬重苏大学士,他时常叮嘱我要勤学苦读,要读圣人之书,学圣人之志。我知道苏姐姐博闻强识,希望有机会能向苏姐姐讨教。”
瞧着钟灵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苏沅慕自然不会拂她的面子,再说了,能跟钟鼎攀上交情是福分,她很是乐意。
“妹妹客气了,这是自然,想来苏府便来了。”苏沅慕笑着回道。
钟灵这话,应当不是钟鼎的意思。那老家伙清高的很,从来不屑于拉帮结派,作为御史大夫,倒也秉公清明,监察起百官来毫不徇私。虽然不少官员提起他就恨得牙痒,但也奈何不了他。
拉拢不到钟鼎,能拉到他孙女,也不错。
钟灵不清楚苏沅慕心里的算盘,只当是被人热情回应了,面上美滋滋的,喜悦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同苏沅慕道了别,钟灵又指挥着仆从将龙舟划回去了。
苏沅慕重新在软垫上坐下,此时金水河的景色已是颇为开阔,再越过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弯就能到淮安外城,届时会有不少百姓在河畔堤岸上夹道欢庆,这也是宁承基安排的,美其名曰与民同乐。
汤家鄂家等世家子弟散去,苏沅慕身边倒是颇空,方圆两三丈内都没有龙舟。
她乐得清闲,身旁没人,皇帝和一帮肱骨重臣又都在后面,没人能束缚她。
想着,苏沅慕心情更为轻松起来,让身后的小生划的快了一些。
没过多久,苏沅慕察觉到龙舟漂的比她想想的还快,而且舟下的水势也更大了。
她扭头看向小生,还没等她发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