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珍看了她一眼,又有新的意见:“让你干活不干,非得说一顿才行。”
陈芸:“……”
陈家后院很大,除了鸡舍还有猪圈,猪圈里养了头猪,是生产队的任务。
如今上面号召割资本主义尾巴,家家户户只允许养三只鸡。
但陈家村这边都是沾亲带故的,只要做的不太过分,村支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肖月珍年初的时候逮了十几只小鸡仔,养活了九只,其中大多数都是公鸡,吃到现在,还剩下五只。
她干活勤快,鸡舍打扫的干干净净,五只鸡各个膘肥体壮。
陈芸抓着菜刀进去抓鸡,惊起鸡毛一片。
那些鸡太能跑了,蒲扇着翅膀满地乱窜,慌乱中陈芸被鸡踩了好几下,鸡爪踩在头上,拽掉她一缕头发。
陈芸:“……!!!”
这鸡今天死定了!
“你在干什么?”
她正追着鸡,外面一道声音传来。
陈芸动作一顿,差点被抓到的鸡又跑了。她手撑在腿上,长叹一口气:“没看出来吗?我在杀鸡啊。”
铁柱:“鸡呢?”
“这不是还没抓到?”陈芸对着那几只鸡叹气,突然有了主意:“铁柱你帮我抓□□,就最大的那只。”
“我?”铁柱指着自己,看陈芸点头,想想点头:“行。”
他走进鸡舍,把陈芸赶了出去,小心靠近鸡群,然后突然加速。
鸡受到惊吓四散奔逃,其中那只大黄鸡扇着翅膀想要飞走。
铁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大黄鸡的腿。
黄鸡在他手里挣扎,翅膀扇得铁柱睁不开眼。
他用另一只手抓住鸡翅膀,拍掉头上的几根鸡毛,走出来说:“抓到了。”
“铁柱真厉害,晚上奖励你吃一个鸡腿!”
陈芸夸奖小孩,想从他手里把鸡接过来。
大黄鸡似乎感觉到杀意,双腿用力蹬动。
陈芸吓得一缩手,对上小孩看头一切的目光,她试探着说:“要不你帮我把鸡杀了?”
杀鸡这项技术铁柱也没有掌握,抓着菜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应该是这,我帮你拽着头,你从这下刀。”陈芸根据以往进菜市场的经验说道。
铁柱举着刀靠近鸡脖子,感觉到死期将至的大黄鸡又剧烈挣扎起来。
“不行不行,你这太吓人了,还是我来吧。”
陈芸看着都觉得可怕,生怕铁柱切到自己,赶忙把他的刀接过来。
但她自己同样不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下手。
铁柱看她:“不杀?”
陈芸说:“我准备准备。”
正准备着,郑卫华出来了,看到陈芸和铁柱蹲在一起,过来问了声:“怎么了?”
“没什么。”
“她不会杀鸡。”
两个人一同回答。
郑卫华听到答案,看看铁柱,看看鸡,最后把视线定格在陈芸身上。
陈芸被他看得又紧张又觉得丢脸,隐约还觉得遇到了救星。
她鼓起勇气问了句:“你会杀鸡吗?”
郑卫华怔了下,点头:“会。”
不等陈芸开口相求,他便卷起袖口蹲下来,从陈芸手里接过鸡。
他的手掌宽厚,掌心粗糙,有着厚厚的茧子和几道陈年伤疤。
抓鸡翅膀的时候,郑卫华不小心蹭到了她的手背。
有点痒。
陈芸缩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手背,往边上挪了挪。
在陈芸手里总是挣扎不休的鸡到了郑卫华那乖得和死了一样,就连被拔毛都没叫一声。
郑卫华一手拿刀一手抓鸡,对陈芸说:“去拿个碗来。”
“哦,好。”陈芸跑去厨房拿了只碗,放到地上,又退到一边。
郑卫华抓着鸡脑袋,手起刀落,便割断了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