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脑海翻腾起一幕幕画面。
“当真要做到这般田地?”是长泰恒的声音,只是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了。
紧接着他听见自己说道:“……碧落……找……,宗主大人,如果我……就把它葬在我奇峰……如果我回来,就将它交还给我。”
声音断断续续,音量在自己耳边时而大时而小,只能听出个大概。
下一刻,他看见自己将那枚忘川石交付给长泰恒。
这是原主的记忆?
下一秒眼前一黑,林潇霜彻底失去了知觉,颓然地朝身后倒去。
“师父!”正巧回来的楚临渊将林潇霜接住,紧接着他双目通红地盯着长泰恒,手上的秀剑已然出鞘了一寸,“宗主,您这是……”
他回来的不巧,没看见之前的“父慈子孝”般的促膝长谈,而恰好方才比试中耗费了太多心神,又恰好看见林潇霜倒下。
脑海里不自主地回忆起梦境当中林潇霜喝药吐血的一幕,一时竟没像从前一般掩盖自己身上的戾气,近乎坦诚地表达着对长泰恒的敌意。
“收敛你的戾气。”长泰恒只是稍稍释放了一点威压,楚临渊当即脸色铁青地跪了下去,但双手仍然坚持着扶住了林潇霜的腰,不让他接触到地板。
长泰恒撇了撇嘴,估计是觉得自己和一个年龄还没自己零头大的小毛孩计较有失身份,收敛了身上的威压:“你师父没事,让他睡一觉就好。我只是受他所托,物归原主罢了。”
楚临渊脸色终于好了些许,但挺直的腰背始终没有弯折过一分,那双眼神始终将长泰恒视作敌人。
长泰恒眼神深邃,盯着楚临渊的身影,目光却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历史长河,看向了另一个人:“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楚临渊一愣。
“他呀,我忘记他是谁了?就是隐约有点感觉。”长泰恒望着手上陈旧的茶具,又望向了昏睡不醒的林潇霜,“不过他啊,有个毛病。分明是个视不相关的人的性命如粪土的性子,却偏生要当正道魁首。你可不能学他?好好在奇峰修炼,将来……”
楚临渊愣在原地许久,甚至连长泰恒后面说了些什么都听不见了,久到长泰恒已经离开,久到支持着林潇霜的手臂开始发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探查林潇霜的情况。
还好,只是睡着了。
楚临渊急忙把人背回床上,盖上被子,这才吁了一口气。气一松,整个身体终于疲软了下来,便坐在地上,靠着林潇霜的床开始思考事情的原委,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宗主毕竟是宗主,可是化神期的修士。自己能越级打败金丹修士全凭手中这把奇特的秀剑,以及赵旭没有来得及全力以赴,是什么给他的自信和化神期的长泰恒对峙?
他还不够强,要达到前世那般程度现在还远远不够。
回来时有好多问题想问,比如那把奇特的秀剑,比如林潇霜为什么来看自己的比试,比如为什么又中途离去,比如究竟是你变了呢?还是自己变了呢?
可如今……
看着沉睡的林潇霜,楚临渊心道,好像都问不了了。
睡着的林潇霜神色严肃,双眉微微皱着,好像梦里并没有多么美好,贴着胸口的双拳攥得紧紧的。
以前他母亲说过,睡觉时双手不要压着心口,会做噩梦的。
于是,楚临渊将林潇霜的手挪了下位置,方才想松手,可林潇霜不知哪里的力气将他的手指紧紧抓住。
“师父?”
楚临渊连叫三声都没有反应,自己的手又被林潇霜抓得紧紧的,百无聊赖的他只能趴在床上边喃喃自语。
“师父你答应我给我选剑呢?”
“我今天用出了天玄剑第一式。”
“其实我当真想杀了他,有时候也会想杀了你,不过只是有时候。”
“师父啊,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