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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宗就是一处群山,除十大主峰以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峰用来其他用处。而位于中央的一峰则是天衍宗的核心,不过此峰不收徒,便是由长泰恒执掌的妄峰,为十峰之首,天衍宗掌门所把持的地方。
而天衍宗为仙修之首,因而妄峰在修真界的地位超然于世。
可是,人人向往的妄峰并不似众人所想象的那般富丽堂皇,相反它充分发展了天衍宗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除了绿化保留的不错,就只剩下一座小庙,一亭一楼阁。
一庙名为长天庙,燃宗门命灯之所,一灯敬苍天,一灯埋地府,余下的每燃起一盏,都意味着天衍宗殒命一人。
一亭临江边,也没有多精雕细琢,就是姑且有个顶天的遮雨棚,还是长泰恒修缮来喝酒的地方。
一楼阁常年紧锁,功法秘术,宗门经藏皆存于其中。
水车吱啊吱的转,推动着水流缓缓向前,亭内坐着两人,长泰恒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一杯仰头喝了一口酒;而乔正烨正坐在他对面,对着面前的棋局咬牙切齿。
“我说真的,潇霜近来很奇怪。”乔正烨说道,手指掐着棋子迟迟不肯下。
“说吧,怎么个奇怪法?”长泰恒又给自己续了杯酒。
“且不说他突然就收徒,他……连师兄都给忘了,将师兄的衣服交给楚临渊穿。”乔正烨摇了摇头,“若不是那事,当年师兄也不会殒命……也不至于……”
“不过件破衣服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长泰恒喝酒的手突然一顿,眉毛一挑,“你是说,寒潭君的衣服?那件原本要恭贺寒潭君继任峰主,结果被林潇霜当宝贝似的藏了几十年的衣服。”
乔正烨趁着长泰恒神情呆滞没机会看棋盘,偷偷把黑子的位置来了个乾坤大挪移,然后施施然下了一子,虽然手上做着偷鸡摸狗的事,脸色依旧是一派正色:“没错。”
长泰恒还没缓过来:“还有呢?”
“你也知道潇霜功法特殊,要喝药保持修为,每次喝药都会有些反应,莫非这次伤到脑子?失忆了?”乔正烨又悄悄取走一子,棋子滑入袖口,然后用手撑着下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能忘了是好事,何苦叫他守着个死人过一辈子。”长泰恒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棋盘,顿时一愣,只见黑子在白子的围攻下捉襟见肘,竟是在刹那间被反客为主,不禁有咂舌,“你下哪了?”
乔正烨:“不知道啊,随手下的。”
长泰恒一琢磨,这棋局全然不是方才的局面,一想就知道对面出老千,手掌一砸,所有棋子干脆绞成一团:“罢了,不下了。”
乔正烨理亏,笑眯眯地收了手。
长泰恒:“他不是收了个徒弟,叫什么冤来着。”
“楚临渊。”乔正烨答道。
长泰恒一愣,皱着眉头迟迟没有回应。
乔正烨见状,以为他对这个名字有什么意见:“怎么了?”
“楚临渊?临渊?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长泰恒琢磨了许久,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换了个话题,“楚临渊如今如何了?”
“还活着。作为师父,两人修行完全是两条道,林潇霜教不了他。但此人悟性极佳,天玄剑决的起手式竟是一夜就修成,如今不过入门几日就已经练气后期。若要我说,当今世上能说的上比他悟性更好的,估计只剩寒潭君。”乔正烨一脸肉疼地说道,“若是他在我门下……”
随即想起楚临渊能在林潇霜受伤时破解剑阵,那点心疼也就烟消云散了。
“若是叫林潇霜放弃他的修为……”乔正烨刚想继续问,结果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御剑的声响。
“哦,背后说坏话,我要告诉他。”长泰恒笑道。
“可别,他估计还没意识到自己失忆的问题,别真一问把师兄的事给想起来了。”乔正烨急忙七嘴八舌地遮掩道。